上午的时候,站里新来了一批驾驶员,刘春燕的车组因为出了事故,这几天都是临时的随着没有售票员的师傅在跑车。
有新师傅来了,刘春燕的事情问题算是获得了解决,中午的时候,刘春燕便接到通知下午跟新师傅上班。
要随着新师傅跑车了,刘春燕心里有着她的担忧,新上车的驾驶员每天上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证宁静,至于车组的售票任务,大多数的驾驶员是不会在意的,至少短期内不在意。
做为靠售票任务拿人为的售票员来说,都不愿意跟新来的驾驶员一起上班,刘春燕也一样,可她无力抗争,只能定时去上班。
刚到调治室,调治就拉着刘春燕说了几句,或许的意思就是要监视着驾驶员搞好宁静,不要追车不要压点跑。
刘春燕点着头应着,心里却在想着,“不追车不压点,哪里会有人拉!这个新师傅怕是要被前后车上几天的课哦!唉!管他的,只要上路跑,总能拉点人。”
师傅已经在驾驶室里坐好了,见刘春燕上了车,师傅便友好的朝刘春燕笑了笑,“你好,我叫周世农,今天第一天上班。”
刘春燕也点了颔首,“我叫刘春燕,你跟车实习的时候我见过你。”
周世农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五大三粗,下巴上留着些许胡茬,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劳保服外套,外套上黑一块灰一块的不知弄的什么,腿上的裤脚一边高一边低,这囚首垢面的形象倒真的是切合他的名字。
“刘春燕。”
周世农叫住了准备往车后走的刘春燕,“你和我一个车,我们说好了,前边的门我来看,你只管看好后边的门就可以了。”
“好!”
刘春燕手里拿着扫把,扫着凳子下的垃圾,嘴上允许着,心里想的却纷歧样,“今天下午这班怕是欠好跑,搞欠好就只能看门,人都被前面的车拉光光了,不看门能干嘛啊!”
调治拿着发车票走了过来,朝着周世农喊道:“周农民,走了。”
“好。”
周世农欢快的允许着发动了车,似乎并不在意调治对自己的称谓,车上空无一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踩着油门开了出去,刚出站便有人招手,周世农朝着那人摆了摆手,开走了。
“唉!傻兮兮的。”
刘春燕无话可说,继续低头做着卫生,预计这一路都不会有人上车,还不如把地扫洁净。
“你怎么不说话?”
周世农从车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刘春燕,“是不是觉得我们今天下午拉不到人。”
“没有啊!我在扫地嘛!”
刘春燕没什么精神,预计是累着了,准备扫除了卫生就在车上睡一会儿,“横竖也不会有人上车。”刘春燕已经给这个新师傅下了论断。
“哟!我看见前面的车了。”
周世农说着猛的加了一脚油,朝着前面的车追了上去,刘春燕连忙找了个位置坐了,随着新师傅跑车,宁静可是不敢大意,要是再像上次那么摔了,自己欠的那些债怕是真就还不了了。
“哟嗬!”
周世农开着空车超了前面车,一转弯又看见了另一辆,“冲啊!”
刘春燕惊呆了,这是在跑车吗!照这速度跑下去,是肯定要提前到的呀!现在宁静抓的这么严,只许晚点不许赶点,这小子是要发什么疯!
“周世农,你别跑这么快呀!”
刘春燕朝着周世农高声说道:“小心超速。”
周世农已经超了两辆车,眼看前面依稀另有一辆,便像打了鸡血一般,涨红着脸嘎嘎笑着说道:“放心,不会超速也不会赶点,你看,前面那个车是不是开走了,连人都没拉,哈哈,我们去拉,走喽!”
前面是个大站,平常的车到了都市等上几分钟,周世农见后面被凌驾的车并没有追上来,便慢慢悠悠的开了已往,车站上等了些人,见这辆空车开了过来,便纷纷上了车,很快便坐满了,刘春燕去卖了票,突然觉得这个新师傅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好欺负。
只不外这新师傅的运气不大好,跑了一圈车就坏了,刘春燕提前下了班。
坐在调治室,刘春燕数了数钱,一圈跑下来卖了两百块,还不错,如果不是车坏了,今天的任务应该能完成,就是这师傅跑车的方式有点过激,让跟惯了吴师傅的刘春燕有点不习惯。
“车坏了也好,这个周世农,我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刘春燕心里念叨着,收拾了自己的钱票准备回家。
“春燕!”调治从车场外走了进来,“你先别忙走,周世农又找了个车下来,他要继续跑车。”
“啊!”刘春燕打从心底里发着怵,“我,我想回去了呢!”
“怎么!你不是要多挣人为吗!不想跑了吗?”
调治是个急性子,说话噼哩叭啦的不给刘春燕辩解的时机,“你要是不跑了,周世农就只能休息,我适才还在想,以后都让你随着他跑呢!”
“以后!”
“是呀!免得你要加班的时候找不到师傅跟车,下个礼拜一,站里要来一批售票,是公司后勤下来的眷属。”
调治说着,将桌上的水杯和纪录本子推的叮当做响,像是心情不大愉快。
“来了都要分好师傅,分熟悉的师傅,个个都有要求,有的都提前和师傅们打好了招呼,哼!当初去后勤进商店的时候,个个削尖了脑袋,没人愿意下路线上来,现在后勤划归总公司,总公司部署不了,把她们全部下到路线上,一个个的就又打起了这些驾驶员的主意。”
调治连珠炮似的一番话听的庞春燕晕晕乎乎,只或许听明白了,下礼拜要来新售票,“你的意思是,新售票来了,我的这个加班可能就,不能保证了,是吗?”
“加班!”
调治看了一眼刘春燕,那眼神让刘春燕觉得自己适才说了一个大笑话,“还加什么班啊!你原来的师傅怕是都要保不住了,还想什么加班!”
“不会吧!吴师没说过要换我下车啊!我和他跑了好几年了。”
刘春燕一听这话便着急起来,“再说了,我也没有哪里做的欠好啊!”
“哎哟我的傻女人!我适才说了那一堆话你怎么没听明白啊!”
调治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是售票不够,所以就让愿意上班的售票跑全天班,多挣点人为,但这种情况对于驾驶员就不大公正,跑了一整天班的售票,精力体力都不足了,怎么能保证车门和车厢的宁静,所以这次就让后勤闲着的那些大嫂大婶来路线上班,既解决了她们的收入问题,又解决了售票紧缺的问题,可这些人都是公交的眷属,和路线上的驾驶员们几多都有些关系,她们来路线上,肯定会先把驾驶员找好,既然有人要上岗,那么肯定就会有人下岗,懂吗!”
刘春燕这才把调治的意思给弄明白了,闹了半天,是有人想要走后门啊!
“切!我才不怕呢!”嘴上说不怕,心里头照旧有些发虚。
“你还别说,刘春燕,据我知道的可靠消息啊!要换售票的驾驶员当中,就有吴建华。”调治手里端着茶杯,语气中透着无奈。
刘春燕没再说话,眼里的神色已经忙乱起来,车场外,有车开进来,调治起身看了一眼,说道:“周世农来了,别愣着了,有那功夫发呆,不如和新师傅好好跑车,争取让他把你要到车上,虽然不如和吴建华一个车好,但总好过没有车上,没有人为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