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声音

　　单人病房。

阮流筝敲了敲门，轻轻推开，阮建忠和裴素芬的目光齐齐集中到门口。

一见是她，裴素芬马上喜形于色，迎上来，等不及她放下手里的工具，就将她抱了个结结实实，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阮流筝被母亲的情绪熏染，眼眶也热热地疼，其实还想对母亲说一句：对不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素芬千言万语，对女儿的日日忖量只化作这一句，尔后便上上下下地审察她，边看又边流泪，“哎，瘦了！瘦了！怎么瘦成这样！”

在母亲眼中，只怕她胖成球也照旧瘦的！

在这心酸而幸福的叹息里，她看向病床上的父亲，叫了一声，“爸。”

阮建忠还打着针，脸色也不太好，可是已经没有危险，也是又兴奋又激动。

“去，好好让你爸爸看看你，他整天就惦念着你呢。”裴素芬把女儿手里的工具都接下。

“嗯！”阮流筝走到父亲面前，近了，才发现，父亲比她走时又老了许多，冲着她一笑之间，还能看见竟已掉了一颗牙。

“爸。”她哽咽，“感受怎么样？”

“挺好的！筝儿！你不用担忧！都怪你妈，大惊小怪把你叫回来，延长你！”阮建忠说道。

这番话更让阮流筝惆怅，每次打电话回来，父亲都是这样的口吻，报喜不报忧，只怕延长她学习和事情。

“爸，不延长，我已经计划回来事情，再也不出去了？”她哽道。

“真的？”裴素芬听了这话却是兴奋异常。

“虽然是真的，女儿不孝，这几年都没能好好陪在你们身边，现在起，该好好孝顺你们了！”阮流筝转头对妈妈道。

“那就好！那就好！”裴素芬正把阮流筝带来的工具一件件收拾好，听了她的话，喜不自胜。

陪着怙恃说了好一会儿话，又问起弟弟阮郎，裴素芬说，也到了结业的时候了，忙着准备论文答辩，没告诉他。

她心里宽了宽，当初那个淘气作怪的少年也终于长大了。

“爸妈，该用饭了，我去弄点吃的来给你们吧？”她想着应该回去给爸爸炖点有营养的工具。

“不用！晚上再说吧，倒是你，旅途劳累，该回去睡睡。”裴素芬心疼隧道，“待会儿吃了午饭，你就回去吧。”

“我不需要！我先去医生那问问情况。”她起身，去医生办公室找人去了。

恰好主治医生在，得知她是患者女儿，便将情况一一说给她听。其实大致情况她也清楚，父亲冠心病有些年头了，妈妈一直还算照顾得好，不知这次怎么又发作。还好，医生说送来实时，并没有什么大碍，住一段时间，回去好好休养就行。

她心里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之后，回病房去了，这会儿真到用饭时间了，她想问问爸妈想吃什么。

然而，病房门是开的，她刚走近，便听得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清清润润的，极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