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晋帝御令举行春猎的日子。
今年晋帝心血来潮,狩猎场不再是以往的皇家猎苑,而是定于华陵城外西郊的一座山林。
晋帝偕同后妃亲临,皇子贵胄、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及其眷属都要加入。
所有的车马一早便聚集到了正阳门外,紧随着銮驾仪仗,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声势赫赫地出发了。
凤府,哑娘一脸不安地向外张望,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城外。
“夫人,这是巨细姐第一次加入盛会,您为何不陪她一同前去呢?您难道不担忧巨细姐受了委屈?”
绿春看着正平静翻看账册的谢蕴,不解地问。
谢蕴头也不抬道:“我不是命檀云随行了吗?”
晨曦也不无担忧地说道:“檀云姑姑八面玲珑,最善察言观色,有她在,自然不会让巨细姐亏损,只是晨曦担忧,檀云姑姑终究只是个奴婢,若遇上欠好应对的朱紫,难免有所掣肘。”
哑娘直接过来拉谢蕴的衣袖,谢蕴却用账册压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哑娘,我是不会去的!她既然出生在世家,早该适应这样的生活。”
哑娘还要比划什么,谢蕴起身走到门边,兀自望着澄净如洗的碧空。
“拥有凤家嫡女的身份,有几人敢欺辱她呢?若照旧被人轻蔑蹂躏,那只能怪她自己太无能。如若有朝一日她失去了这个身份,没有了强大的家族倚仗,又当如何自处?”
谢蕴的原理总是很不讲情面,但却现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哑娘看着她,终归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夫人体现得如此平静,心里的担忧置β也少不了。
希望巨细姐此次出去不会受人欺负……
……
一个多时辰后,队伍到了西郊狩猎场。
狩猎场外围早在半月前就已经筑好了看台,支好了帐篷,晋帝和后妃们先去东边的主帐内稍事休憩,这段时间则正适合各家女眷们相互之间相互走动。
檀云和未晞正在凤家的帐篷里服侍凤举易服。
凤举轻笑着问道:“我那位婉姐姐呢?”却是满含讥嘲。
檀云仔细地帮她系着腰间的捻金飘带,也是一笑。
“婉女郎刚刚便去给宫里的娘娘们请安了,可是赶在了所有人的前头呢!”
“婉姐姐真是勤快又知礼啊!想必武安公主那里她也不会落下了。”
“巨细姐说得是,武安公主可是天子陛下最痛爱的公主。”
未晞听着两人的对话,总有种云山雾罩、山雨欲来的感受。
那日质子府发生的事让武安公主一直铭心镂骨,一听凤清婉提及凤举也来了,武安公主立刻坐不住了,当下便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和四个护卫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凤家的帐篷。
“凤举呢?让她立刻出来,本公主有事要问她!”
守在帐外的兵卒行礼道:“启禀公主,凤家巨细姐正在内易服,特意嘱咐禁绝任何人靠近。”
“哼!”
武安公主冷哼一声,采琼立即上前狠狠给了那兵卒一个耳光。
“瞎了你的狗眼,连公主的驾都敢挡?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