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一番言辞恳切，风物不做出点感动的心情都算是她差池了，适时一阵风吹进来，她抱着手臂瑟缩了一下。
齐暮走已往把窗户关好，转身道：“山上的气温要比山外的低，夏小姐可还好？”
“嗯，我还好，劳世子担忧了。”
“夏小姐照旧早些歇息吧。”
风物不再多言，她向床边走去，却不慎碰到了地上放着的椅子。
齐暮的手放在桌上的烛台旁，他忽而问道：“夏小姐，烛光可还明亮？需要再添大一点吗？”
“不用了，现在就很好。”
齐暮收回手，缄默沉静不语，一时平静下来。
察觉气氛差池，刚走到床边的风物停下步子，“世子？”
“你早就知道了。”
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却让风物静默良久，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裙角，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世子，我非是故意……”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在质问你。”齐暮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让人觉自得外。
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如常那即是不正常了。
风物呼出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 为何不说出来？”
“为什么我要说出来？”
她的反问让他顿了一秒，“夏小姐……”
“纵然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世子与其他人有什么差池的地方，世子能谈笑风生，也能赏花赏景，不是吗？”
“呵。”他一声轻笑，“可我终究是个瞎子。”
“世子……”她走已往，又不慎撞到了桌子，疼的闷哼了一声，好半天捂着腰没缓过来。
“夏小姐，你无妨吧？”虽是担忧的语句，但他的声音里可听不出有一点担忧的意味。
她摇头，“在黑暗的情况里，比起世子，我才像是个瞎子。”
屋里的烛火早已经被那一阵风吹灭，今夜下雨又无月光，所以是真正的漆黑一片，齐暮对灼烁没有感应，但在把手放在烛火旁他没有感受到热度的时候，他便知道烛火已经灭了。
“早在踏青那天，小姐便知道我眼盲了。”
“嗯……”
“所以小姐才会提醒丫环前面的路上有一滩污水。”恰巧，他那天穿的正是白鞋子。
风物看不到他的心情，也不知他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态，只能点颔首“嗯”了一声，索性什么都认可了。
“在下另有一事不明白，今天驾车的人可是我，一个对路况再熟悉的人驾车，也太危险了，小姐难道就不会有所怀疑？”
“驾车的人……其实并不是世子吧。”
“哦？”
“世子只是坐在外面，驾车的另有其人。”
他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何以见得？”
“我的鼻子十分灵敏，每小我私家身上都有奇特的气味，虽然我一直待在车内，但在打开窗户的时候，我闻到了两种气味。”
“有趣。”齐暮走近，有些别有所指的道：“小姐不妨说说，在下身上是什么气味？”
风物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从自己头顶传来的，可以想象他们现在靠的有多近，她脸一红，不假思索的回覆：“约莫……即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