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装女子俯瞰璃雪,见她穿着嫩芽绿色荷叶袖丝织罗裙,两只圆圆的发鬏对称包在头顶两侧,轻盈微卷的刘海稀薄地覆在额上,显得十分稚嫩。看起来是个相当好搪塞的小角色,她不禁冷笑:“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啥?野丫头?璃雪暗想自己可是被整个沐王府宠上天的宝物疙瘩,长这么多数没被人这么贬低过,璃雪可不平了,叉着腰道:“你才是野丫头呢!你全家都是野丫头!”
“你斗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我……”女子故意倾下半身,将犀利阴冷的目光迫近璃雪,“和我全家是什么人?”
“我管你是谁啊!”璃雪理直气壮,“大街上这么多人,你还敢把马骑得跟飞一样,撞了我就是你差池!”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就在这里对我犷悍无礼大叫小叫,你会为此支付很大的价钱。”女子坐直,嘴角邪魅轻扬,“我怕你蒙受不起。”
“哈!你吓唬我,你以为本小姐是吓大的?”璃雪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你要是把我撞个三长两短,我还怕你蒙受不起呢!”
那女子在马背上拿出一副头角峥嵘的姿态,飞起一个狂妄的白眼:“别不知天高地厚,再闹下去,把我爹给闹来了,你的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嗬,你以为就你有爹啊?”像被提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工具,璃雪心里来了好大一股底气,求之不得了,“来啊!有本事咱们把爹都亮出来,看谁吓得死谁啊!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堂堂云……”
“妹妹!”
话到嘴边她被漓风硬声叫住,转头纳闷地望着哥哥,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
只见漓风从容不迫走上前,抬头迎上马背:“打骂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女人,双方各让一步吧?”
那女子审察着面前的男人,想了想,道:“本女人今天有要事在身,没时光在这和你们胡搅蛮缠,最好以后也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她拉缰绳正欲启程,却未料被漓风一个闪步上前,盖住了去路。
“你……”
漓风在她怒视下,敛眉泰然自若:“在下不与女人争吵,但此事尚未解决,女人还不能走。”
“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心平气和地和女人谈谈。”他平淡的目光冉冉升起,“讲讲原理。”
“讲原理?”女子嗤声一笑,“洛阳如今可是堂堂东都,想在天子脚下和我讲原理,你配么?”
“正是在于天子脚下,纲纪才更应该朴直严明,凡事都考究礼法。”漓风用余光环视四周,句句凛然掷地有声,“今日是女人掉臂行人安危,身骑快马穿街过市,险些误伤了舍妹,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谁无辜谁理屈,一目了然。”
她下意识地瞥了瞥周遭,围观的人群里被他的话引起不小的骚动,他们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怎么?想和本女人对薄公堂么?”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犹如胜券在握地笑着,“我劝你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因为纵然闹上了府衙,你也赢不了我的。”
“我不会为难女人,但女人的莽撞之举确实吓坏了舍妹,又诸多出言不逊,我们礼让三分不予追究,只希望女人能向我妹妹道个歉。”
漓风也拿出了底线,不卑不亢,他虽彬彬有礼,却潜伏一丝慑人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