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玉坊。
彪叔在招待客人,伺候好了,客人就会说些此外。
“你们店没影响吗?上头说要严查徇私舞弊者,我们饭庄的生意这两天都没客了。”
彪叔佯装很惊奇的样子:“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不知道要连续多久,我们卖玉器的,往常客人没那么多,这是借着春闱放榜的东风才这么多人,暂时还看不出影响……”
人家店没影响,客人兴致降下来,正好也选好了货,付了钱走了。
“您慢走,有空常来啊。”
彪叔送客回来,一转身哪里差池劲,又一转身,就见一个貌美小郎君从街口南边走过来,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阿昭!”
彪叔挥着手。
李昭还在为她选秀的事犯愁,今天恰好约好了徐太监,去晤面了。
等李昭走上店前台阶,彪叔拉她一把:“怎么了这是,徐太监不愿资助?”
李昭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彪叔,唉声叹气。
彪叔急的跺脚:“到底差啥呀?他狮子大开口了,那老太监平时就黑,可咱们这时候不能心疼钱啊。”
李昭摇着头,眉毛挑出见鬼了的弧度:“彪叔,您信吗?巧的跟说书的一样,徐太羁系着这条街十来年,仗着有宫里的朱紫撑腰,受贿无数,可是都没人管,今天好不容易约到我了,他被免职核办抄家了。”
“免职核办?!”彪叔也不敢信啊:“哎呦这话怎么说?怎么还免职核办了?哪个部门的大人开了眼啊?”
李昭:“……”
……………
下午客人陆续走了,店里空下来,李昭支颐望着门外,无精打采。
其实她脑里正在思考人选。
徐太监生死未卜,肯定指望不上了。
那她还能通过谁去了解采选的事呢?
李成才,不行。
韩良人,不行。
韩澈是榜眼,老丈人是阁老……行,不行,行。
韩澈,不行。
可是不找韩澈找谁?他花了自己那么多银子,也该有点回报啊。
照旧不行,做人得有原则,不能为了钱尊严都不要,退亲就再无瓜葛。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一个可以资助的人都没有?
人生,好失望……
“我的妈呀,什么工具……”李昭跳起来。
前面却有个“狗工具”在哈哈大笑。
李昭回过神来一看,是一个少年趁她入迷之迹,往她耳朵里扔凉工具。
而那少年前仰后合的傻样她认识。
“杨兽。”李昭捡起柜台上那个凉工具一看,是枚铜钱,气呼呼扔到少年脑门上:“吓我一跳,跟你很熟啊。”
难道他们不熟?
杨厚照辉煌光耀的笑容一凝,痴痴的看着李昭,难道他们不熟吗?他都跟她回过家,见过她弟弟了。
杨厚照失魂落魄的捡起地上的铜钱,原来他们不熟啊,他看她想问题想的入迷,所以想逗她玩……
原来不熟。
少年局促的捏着铜钱,辉煌光耀的双眼因为委屈而失去华光,他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奶狗,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又伤心。
李昭:“……”
“喂喂,你干什么,是你吓我一跳吗,怎么说一句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