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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婚书

第二十三章 听风是雨

请婚书 圆子儿 3077 2018-01-31 11:22:43

  苏晏听得愕然,眼底稍有起伏,忍不住问:“不知,你们家的令郎是?”

  小二们纷纷回神过来,眼见苏晏气度特殊,且又站立在平乐王府门外,甚是惊惶,纷纷揣着衣袖站定,其中一人敬重道:“我们家令郎是楚家大令郎。”

  苏晏眼角一挑,“城南大户的楚家?”

  小二认真颔首,“是。”

  “你们家的令郎,是楚家大令郎楚凌轩?”京中那最是闻名的浪荡败家子?

  苏晏眼皮颤了两下,心头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二恭道:“是。”说着,眉头一皱,犹豫片刻,无奈道:“今儿有个登徒女瞧了我们令郎的身……额,冒犯了我们令郎,后携着她的婢子从我们悦宾楼逃跑,我们一路追来,瞧着她明明是往这巷子里来的,但追到这巷子尽头竟是不见人影了,不知,令郎您可否瞧见那两个女人往哪里跑了?”

  小二态度极是谦卑,着实不敢冒犯苏晏这个站定在平乐王府门外的人,但自家令郎又付托他们务必得将那两个女人捉拿回去,此番无奈之下,也只得壮着胆子询问。

  苏晏心口猛跳了两下,只道是消息来得太猛,他一时之间另有些难以消化。

  见了自家王爷的女子,哪个不是犹如受惊的兔子,怎会有女人这般的胆大,明明都已入了平乐王府,竟还敢外出去勾男人,莫不是想胆大包天的给自家王爷戴绿帽子?

  心思至此,饶是历来性情温吞,此际也忍不住僵了僵脸色,只道是那新入府的王妃行事,简直是惊世骇俗。

  “你们这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我简直瞧见两个女子跑过来了,只是焦急惊慌之中,入了前面不远那汾阳王府了。”苏晏缄默沉静片刻,才稍稍压下心思,平缓作声。

  小二们纷纷一怔。

  汾阳王府?

  转而一想,莫不是汾阳王府那母夜叉瞧上了自家令郎?

  那母夜叉已有二十三,却还未曾寻得婆家,无人敢娶,是以便盯上了自家令郎,有意瞧了自家令郎身子,然后想将计就计的故意要对自家令郎卖力?

  小二们心有震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也无心延误了,立即朝苏晏弯身一拜,迅速跑远。

  悦宾楼内,楚凌轩正斜靠在软塌,任由小二为他擦拭湿发。他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着茶水,饶是茶水再怎么清香扑鼻,此际竟极为难得的觉得寡淡无味。

  他着实恼着了。

  生平第一次遭遇的滑铁卢,即是往日在风骚场子里穿梭,向来是片叶不沾身,只顾调.戏美人,如今倒好,竟被个女人调.戏了。

  越想,便也越是懊恼,待得小二们齐齐归来之际,他便蓦地坐起身来,眼中冒着腾腾的怒火,“人呢?”

  小二们满身一颤,只觉山风欲来,纷纷低头,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回道:“公,令郎,那两个女人跑进汾阳王府了。王府重地,小的们不敢进去捉人。”

  楚凌轩面色蓦地铁青,“那两个女人是汾阳王府的人?”

  小二们齐齐颔首,那最初回话的人继续道:“应该不假了,要否则那两个女人怎会凭空消失在巷子尽头,总不行能是那巷子里平乐王府和摄政王府以及礼部尚书府的女人调.戏了令郎啊,想来也只有汾阳王府那个嫁不出去的母……那个巨细姐才会主动对令郎无礼,要否则,京中哪家的女人这般纵脱的敢主动瞧令郎的身子,不怕长针眼么?”

  “是啊是啊,令郎,指禁绝是那汾阳王府的巨细姐看中了令郎,故意算计令郎,然后想对令郎你卖力?”其中另一个小二也开始赞同。

  楚凌轩咬牙切齿,两手紧握成拳,握得咯吱咯吱的响,“谁说那女人瞧到小爷的身子了?这不是有珠帘挡着的么,池子里另有花瓣,那女人只瞧见了小爷的肩膀。”

  小二们脸色陡变,齐齐颔首。

  瞧见肩膀也算是瞧了身子,自家令郎名节不保。

  楚凌轩满心恼怒的思量一番,深觉其中阴谋重重。

  那汾阳王世子许明渊前脚才娶了叶家嫡女,想来自是有意搜刮叶家家财,现在又让母夜叉来针对他楚凌轩,不出所料,是想搜刮他楚家家产。

  认真是好歹毒的花招!他如今认真去搪塞那母夜叉,无疑是如他们汾阳王府所愿被母夜叉蹭上,甩不掉了,但今日受辱这口气又没措施咽下,不得不发泄,是以只得……

  楚凌轩立即起身,双目迸着火光,硬森森的道:“抄家伙!跟小爷走!”

  小二们雷厉流行,握着勺子大铲扫帚浩荡的随着楚凌轩出了门,一行人抄着小道往前,将那刚从宫中出来的许明渊堵了个正着。

  为许明渊抬轿的几名小厮怔了怔,停下脚来,不及对自家令郎作声,楚凌轩已冷声呵叱,“许明渊,你给小爷出来!”

  许明渊怔了一下,抬手撩开了车帘,眼见轿外立着的是楚凌轩,他神色微动,平缓无波的问:“楚令郎有何事?”

  这小子竟美意思问!

  楚凌轩满面怒色,“什么事?你小子不知道什么事?怂恿你大姐入我悦宾楼纠缠小爷的是你照旧你爹?怎么,攀上叶家还不够,竟还想搜刮我楚家家财?”

  许明渊眉头一皱,“事关家姐清誉,楚令郎莫要胡言。我汾阳王府与你楚家向来无甚交集,望楚令郎莫要随意污蔑。”

  “你都让你大姐来蛊惑小爷了,还来什么污蔑一说?你……”

  “楚凌轩!”许明渊冷声而唤。

  楚凌轩蓦地怔住,待得回神过来,越是恼怒。

  “你还敢吼小爷?你汾阳王府做得出这些事来,便莫要怕人说。小爷最是瞧不惯你这种表里纷歧的人,今儿你大姐犯了小爷,小爷也不想闹大,就让你姐债弟偿即是,日后就两不相欠了!”说着,嗓音一挑,“给小爷打。记得莫打死了,免得汾阳王府状告我们楚家,到时候还得我姨父出头收拾局面。”

  嗓音一出,在场小二纷纷扬着家伙朝许明渊打去。

  许明渊蓦地出轿,避无可避,拳脚相迎,只是打架之中,打飞的扫帚柄不注意将在旁观战的楚凌轩砸中,恰恰是砸到了额头,楚凌轩惨呼一声,蓦地倒地,奈何这一倒又突然磕到了后脑勺,流了鲜血,昏了神智。

  瞬时,在场小二们忙乱成片,连带许明渊都沉了目光,心有发紧。

  打死一个楚凌轩尚且没关系,但冒犯楚家以及楚家背后的势力,绝非他日渐落败的汾阳王府能够肩负。

  他面色也开始发紧,缄默沉静片刻,此际也顾不得礼数,立即将楚凌轩抱起奔走。

  他速度极快,身后追随的小二们担忧自家老爷降罪他们,便瞅准了许明渊这个冤大头,边跑边当街而喊,“汾阳王世子打晕我们家令郎了。汾阳王世子仗着王府权势打晕我们家令郎了!”

  一时之间,风声四起,沸腾热闹。

  平乐王府内,得了消息的平乐王差点将刚刚喂入嘴里的茶水喷出。

  待得稍稍稳了心神之后,才慢条斯理的从软榻坐起身来。

  “倒是好一出的连环戏。”他稍稍将杯盏放于面前矮桌,修长的指尖捉了把骨扇悠闲的摇。

  苏晏坐在一旁的软椅,稍稍颔首,“在下对那些小二本也是随口一说,未料楚家那浪荡子认真没头没脑,听风即是雨,竟有本事将这出戏全然闹大。剑虽走了偏锋,但也仍是尖锐。汾阳王府这回,简直是沾了一身腥,去掉已是不易。”

  “楚家宗子愚蠢无知,虽为京中笑柄,但今日却是枚好棋。苏晏啊,你倒是精。”平乐王懒散而笑。

  苏晏稍稍低头,“也非在下精,今日若不是王妃盯上楚凌轩,怎会有后续之事。”说着,神色微动,“王妃那里,王爷计划如那边置?”

  平乐王面色分毫稳定,眼中幽深戏谑的笑容恰到利益,却是并未言话。

  只待缄默沉静片刻,他才开始稍稍站起身来,“你差人去见告她,就说本王已知她今日之事,让她好生等本王已往惩她。”

  他先将这话搁下,有意要让叶嫤紧张不安。

  兔子有尖锐的牙齿,有智慧的脑袋,自然是好事,但兔子自然也得敬畏主子才是。而这敬畏之感,常日自然得好生训练与调教。

  “王爷此际不外去?”苏晏问。

  平乐王慢悠悠的颔首,“此际,本王得入宫一趟。”说着,转眸朝苏晏望来,将苏晏怔愣的面色收于眼底,笑得讳莫如深,“去起诉。”

  天色已全然昏暗下来,王府各处,灯火通明。

  苏晏亲自入得叶嫤的院中对叶嫤传了平乐王的话,未料叶嫤仅安然坐定在竹椅,听后却无任何反映。

  反倒是芷墨满目怒意的盯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苏晏犹豫片刻,干咳一声,“王爷要惩处王妃,王妃就不担忧?”

  叶嫤这才抬头朝苏晏望来,将苏晏温和有礼的模样收于眼底,脱口的嗓音平缓从容,“今日遇上苏医生,便知本妃今日之事定会被王爷知晓。究竟,苏医生不是个会为旁人守住秘密的良善人,而是个智慧人,也仅仅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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