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笑道,“长公主说的极是。驸马爷鸿福齐天,有星河大师为他老人家卜卦,另有三奶奶嫁进门冲喜,他定能醒过来。”
长公主点颔首,望了望甜睡着的老驸马,神情轻松许多,又开始念叨起了往事。随着自己的诉说,她似乎又回到已往的岁月……
晚上,下衙后的姜侯爷、二老爷、三老爷陆续来了鹤鸣堂。
原来,每天晚上险些所有晚辈们都市来鹤鸣堂陪长公主和老驸马吃顿饭,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老驸马生病后,长公主心烦,就只让三个儿子晚上来陪她用饭,其他晚辈逢十来问安即可。之所以今天上午府中的女眷来了鹤鸣堂,也是因为商议五日后去加入老和王妃四十三岁寿辰的事宜。
三兄弟听说老驸马在陆氏一来鹤鸣院就有了消息,都十分兴奋。
姜侯爷道,“星海大师法力高强,他说陆氏能冲好父亲,肯定不会错。”
长公主颔首,又说了让姜展唯尽快回来跟陆氏同房的意思。
二老爷说道,“展唯这些天不仅没回府,连衙门都没去,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娘放心,我明天就让人去找他,若他再不回来我就敲断他的腿。”
大楚朝官员婚假,除了路程延误的时间给十天的假。除去十天婚假,姜展唯已经有七天没去衙门应卯了。
姜三老爷抹着短须劝道,“也不能怪展唯心气不顺,咱们家有三个适婚的儿郎,却让他退亲娶陆氏,也简直是我们强人所难了。陆氏又闹自杀,让他丢尽颜面。二哥好好跟他说,展唯是个孝顺孩子,能够听进去劝的。”
长公主也说道,“是咱们委屈展唯了,他回来后,我亲自跟他说。”又自言自语道,“自古少年爱嫦娥,那陆氏的颜色不是一般的好,看着人也机敏。展唯见着人了,或许会愿意也未可知。”
姜侯爷沉吟道,“母亲,儿子觉得让展唯同陆氏……”他实在欠美意思跟母亲说“圆房”二字,略过这两个字,又继续说道,“他们结婚那天,是星河大师算好的日子,乃大吉之日。他们错过了那日,再让他们那个……嗯,也应该选个吉日才是,这究竟是为父亲冲喜,要慎重。”
长公主深以为然,颔首道,“明日就让展举去一趟广济寺,实在见不到星河大师,也务必请明一主持帮着算上一卦。”
兰汀洲里,吃完晚饭的陆漫想着影象里的医书,想着书中描述的脉动,用右手摸着自己左腕的脉。
看到主子坐在炕上闭目养神,两个丫头轻手轻脚出了门。
突然,红绫的尖叫声和狗的狂吠声打断了陆漫的沉思。原来是红绫去关院门,看见一条大狗往院里冲,她不让进,大狗冲她一阵狂吠,吓得她要命。
绿绫也在院子里,她高声叫道,“三奶奶,是八爷的大狗。”
陆漫把头伸向窗边,见果真是旗长,它正冲两个丫头狂吠,厉害得不行。
她笑起来,这狗真智慧,都找到这里来了。
她起身出屋,带着旗长在院中玩,又让绿绫拿了两个金丝葫芦出来招待它。金丝葫芦是一道糕点,外酥里嫩,另有一股淡淡的鱼香味。
旗长似乎很喜欢这种点心,一口一个吃完了,又汪汪叫起来,意思是还要。
陆漫让绿绫都拿出来。
旗长很兴奋,伸出长舌头舔着陆漫的手,陆漫咯咯笑着用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见旗长吃得香,陆漫也随着一起吃。你一个我一个,盘子很快见了底。
绿绫急道,“三奶奶,你才吃了晚饭,又吃这么多点心,欠好克化。”她没好说的是,你好不容易瘦下来,变得这样美,别再长胖倒回去。
陆漫才觉得肚子吃撑着了,忙住了嘴。
一人一狗正玩得欢,听见院门外传来喝斥声,“旗长,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们好找。快回去,否则我就告诉三哥,让他把你锁去外书房。”
是姜展魁和姜玖兄妹,他们手拉手站在门外往里看。
旗长听了,赶忙跑到陆漫的身后躲起来。
陆漫笑着邀请道,“八爷、二女人,都抵家门口了,请进来坐坐吧。”
姜展魁傲娇地昂着头说,“我们没空,让旗长出来。”
陆漫又笑道,“原来它叫旗长啊,很好听的名字呐。我却有些不明白,它跟将军一样威风,为什么不叫将军,要叫旗长呢?”
这个问题姜展魁很愿意回覆,“我也觉得它威风又厉害,应该叫将军,甚至叫元帅。可我三哥说,给狗取这两个名字,容易冒犯欠好惹的人,所以才叫的旗长。”
姜玖也说话了,“嗯,我三哥原来另有条大狗,叫士兵。可惜死了,我们都没见过。”
陆漫很喜欢这个两孩子,她边向院门口走着,边说道,“哦,士兵这个名字也很威风呢。”
姜玖抿嘴一笑,小下巴更尖了,说道“是呐。三哥说,以后再有狗狗了,就让我给它取名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酥心糖。”
声音软软糯糯,像拂过耳畔的和风。
小女人瘦瘦小小,眉眼精致,穿着柳黄色缎子小襦裙,包包头上系了两根绯色绸带。纵然沐浴在火红的霞光中,陆漫也能看出她脸色欠好,小下巴尖尖的,这孩子应该是先天不足。
陆漫由衷夸道,“好可爱的名字,真好听。”
姜玖更兴奋了,仰头道,“你也喜欢这个名字?三哥和八哥笑了我很久呐。”
陆漫蹲下,跟她的目光齐平,笑着小声跟她说,“男人和女人纷歧样,他们喜欢威风的名子,女人喜欢可爱的名字。告诉你哦,我一直想养只猫,也想好了一个名字,叫豌豆黄。”
她前世就想再养一只猫,还必须是白毛的,胖胖的,名字也想好了,不叫豌豆黄,而是棉花糖。想想白白松软的棉花糖,多可爱,多好吃。只不外这个世界没有棉花糖,所以她就说了豌豆黄。
姜玖笑出了声,搓着小手说,“豌豆黄?很好听呢,跟酥心糖一样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