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似才觉得自己的话不妥，赶忙打住。又对陆漫笑道，“展唯媳妇不要多心，我说的是我们姜家旧事，不是展唯，展唯虽然是小……哦，他虽然有那样一个身世，却是有继续的好孩子。”
她的话说得有多违心，连她自己都皱了皱眉。若不是怕长公主嫂子不兴奋，她才不会意口纷歧跟个庶子媳妇说这种假话。
朱老太太的话递到陆漫嘴边，陆漫再不说叨说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陆漫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人选择不了身世，但能选择做什么样的人。我刚嫁进来，不知道姜家旧事，但我知道我家三爷的选择，他要做孝顺，忠义，有继续的人。他之前没有藏拙，只是兄弟们太色泽照人，被掩盖住了。一旦不得不走到人前，各人才发现原来他也跟其他兄弟们一样，很不错呢。”
既攻击了朱老太太，又夸了姜展唯。
陆漫的话让朱老夫人一噎，再想说，长公主乐呵呵地接了话，“琛妹总放不下那些旧事。都几十年了，那四人有三人已经入了黄土，还提他们作甚？我倒觉得展唯媳妇说得好，选择不了身世，但可以选择做人。其实，庶子只要心术正，不去惦念不属于自己的工具，有本事、有志向，对家族也是一桩好事。之前是本宫想差了，等以后驸马爷醒了，本宫也会劝劝他。”又欣慰地看了陆漫一眼，说道“鹿车共挽，两个都是孝顺懂理的好孩子。”
当家人的基调一定，医生人、三夫人、韩氏、姜凌又是一阵附合吹嘘。
特别是三夫人，十分会说话。她呵呵笑道，“我才发现展唯媳妇很会说话呢，既夸了展唯，又夸了其他兄弟，咱们娘们听了也兴奋。”
二夫人这个嫡母似乎一直游离在另一个空间，姜展唯这个庶子的一切与她无关，连点面子情都不作。
饭后，众人起身出屋，陆漫还要去上房给老驸马推拿，长公主拒绝了，“今儿展唯在家，你回去好好照顾他，明日再来。”
姜展唯赶忙说道，“祖父的身体重要，让陆氏去给祖父推拿。”
长公主摇头道，“你祖父有人推拿，孝敬他也不在这一时。今天闹了半日，你们也都累着了。”
三夫人又开了句玩笑，“婆婆心疼孙子，知道孙子每旬才回府一日，自然欠好把新媳妇抢走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欠可笑。
有人捧园地咯咯笑了几声，陆漫连个干笑都欠奉。
却听姜展唯说道，“三婶臊着侄儿了。侄儿不在府里的时候，陆氏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尊长们多多教导于她，万莫纵着她。”说完，还躬了躬身，搞得一副他多体贴她，希望她改好的样子。
众人又是一阵笑，陆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公主颔首道，“这是自然，祖母也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好的，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你祖父醒来，也煌２。”
恭送长公主回了正房，其他人都向外走去。
来到垂花门外，众人又把朱老夫人和朱大奶奶送上骡车，然后女眷孩子们各往各的院子走，姜侯爷、三老爷则带着邱五爷、姜四爷等人去了外院。
其实姜侯爷很想二老爷和姜展唯能主动跟他们一起去，有些事想问问姜展唯。但二老爷陪着二夫人一起回去了，姜展唯牵着姜展魁向清风院偏向走了。
姜侯爷有些生气，哼道，“看他投军和今天上午的那些言辞，以为有血性了，怎地还跟老二一样婆婆妈妈。”
三老爷笑道，“展唯一旬只能回家一天，不放心弟妹也在情理之中。”
骡车里，朱大奶奶悄悄问朱老夫人道，“姜三爷那么护着陆氏，一点不膈应她，真的是为生病的舅外祖父考虑？”
朱老夫人摇道，“不会！越是庶子，反倒心气儿越高，蔫儿坏，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陆氏尴尬的过往。哼，姜展唯言辞凿凿，说得那么好听，多数是为了讨好长公主，为自己谋些利益，另有就是看陆氏长得俊。等利益拿得手了，新媳妇的新鲜劲也过了，便不会留他了。”又咬牙低声骂道，“小狼崽子，原来连背都挺不直，今天厉害得翻了天。也只有我那老嫂子良善，被他哄了进去。”
朱大奶奶想到明艳的陆漫，又道，“那陆氏认真绝色，比二表舅母年青时还漂亮，姜三爷舍得撂开手？”
朱老夫人道，“男人，最看重的照旧脸面。姜老二为何那么稀罕林氏？不是因为林氏长得有多好，漂亮女人多的是，而是她的名声……”
医生人、姜凌、大奶奶韩氏一起向医生人的明和堂走去。姜凌扶着医生人的胳膊，狐疑地说，“三弟什么时候酿成这样的？他冷冷往那里一站，颇有气势，让人胆怯。”
医生人轻笑道，“瞧你那点前程，他是你堂弟，虽然没分居，也是隔了房的，有什么怕的。再说，也就一个从七品的小武官，能掀起什么风浪。现在你祖母因着你祖父的身体，把他的话全听了进去，更是对陆氏颇多倚仗……看他们自得的！其实，不管你祖父醒不醒得过来，他们的日子不会比以前更好过。没醒过来，一切都是空。醒过来了，就你祖父对庶子的态度，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另有啊，那陆氏外祖冒犯的是什么人……”
陆漫牵着姜玖跟在姜展唯和姜展魁的后面。到了岔路口，姜展唯停下对陆漫说，“你先回去吧，我带八弟和玖儿回清风院。”
姜玖扭着小身子说，“不请三嫂去我们院子玩吗？让她在我们那里吃晚饭吧。”
姜展唯温和地说，“改天吧，我跟你八哥有事要谈，你也要歇息，没有人陪她玩。”
陆漫也笑道，“以后吧，玖儿今天肯定累着了，回去好好歇息。”
姜玖也简直困了，点颔首，又把自己的小手从陆漫的手中抽出来，放进姜展唯的大手里。
寥寂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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