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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豆蔻梢

第七章:兄妹

宫深豆蔻梢 慧平方 2029 2018-10-14 20:03:20

  田帼走到了她自己的晋平宫,里面暖哄哄的,香气熏熏惹人醉,她的大女官容齐走了过来,扶上田帼。

  “皇后娘娘,你的手好冰呀,还在抖。出什么事了吗?”

  田帼坐下,手却微微哆嗦,摇了摇头。

  难道田家,特别是哥哥已经让皇上嫌隙了吗?

  许多时候,她也不懂自己的君王良人的想法。

  田帼平覆下来,在容齐的搀扶下坐在了罗汉椅上。

  雪已经停了,宫门前的路上已扫除出,大面积的地方,宫人在扫除。

  天一直阴沉沉的,厚厚的铅色云压顶,雪未下尽一般,让人不爽利。

  太监来报:“娘娘,田臣相求见。”

  “皇上睡下了,谁也不得打扰。”

  “是,与田相说过了,田相说求见娘娘。”

  皇后略一沉吟:“我闭门为皇上祈寿,不见。”

  太监退出去了,皇后心烦的起身在桌前抄起经书;容齐不言语,为田帼磨墨。

  桌上经书才抄了几个字,太监又回来了:“娘娘,田相一直在门前未走,一定要见娘娘。”

  田帼手下笔一抖,字的收尾变形了。

  容齐拿起经纸,连连道:“可惜了,可惜了。”

  田帼轻放下笔:“让田相回吧,今日谁也不见。”

  太监出去,也上急跑回来,跪在了田帼面前:“娘娘,田相在雪地中跪下了,说一定要见到娘娘,谁劝不也中听呀。”

  田帼紧皱眉头,手轻拍桌案,眼睛轻瞪,威仪立现,心中暗自埋怨:哥哥呀,这种时候你为何不懂收敛,难怪皇上……这种时候,你太急了!为何非要此时倚亲肆意,让你我都为难呢?

  “田相分不清这朝堂是谁家的,我贵为晋国皇后,他一个臣子而已!将田文架出宫去。”

  “是,娘娘。”太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太监一走,田帼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手捂住胸口乱跳的心,容齐赶忙过来抚着胸口。

  太监又来了,还没开口,田帼怒了,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大门:“田文再厮闹,打出去。”

  太监跪着,不敢抬头,全身哆嗦:“皇后娘娘,太子求见。”

  “不见。”田帼无丝毫停顿,脱口而出,镇静的脸沉如冰,威严自露。

  第二天清晨,世华殿

  天气依然严寒,雪未消融,门前的宫人拿着长杆在敲打屋檐上的长冰柱。

  天子苻蕴靠在床上的暖枕上,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似不经心,实则很认真的听着林华陈诉。

  “皇后真的这么说了?谁也没见?”

  “是,官家,田相、太子都未见。”

  苻蕴的脸上微有笑意:“这才是我的皇后呀,请皇后过来陪朕用膳。”

  “是,官家。”

  而此时的靖王府中,靖王苻峻正坐在六安堂,看着白雪笼罩的整座京城,白色的雪,玄色灰色的屋脊、墙沿、树干如同一幅美丽的雪景画,雪中点点人间的灯火皆如梦似幻。

  大雪终于又飘扬了下来,在这阴沉的天气下给世界带来一片洁净。

  靖王苻峻坐在六安堂中,躺在躺椅上,看着雪花飘摇着落在明瓦上,享受着独处的平静,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左手徐徐的转着手上豆蔻的庚帖。

  在豆蔻的生辰八字之下,有着监天司的推算批语,重要的是在朱红的监天司大印下,显着两个大字:大吉。

  “大吉!真是大吉呀。”苻峻喃喃自语,突然提高了声音:“林园。”

  林园小跑近前:“殿下。”

  “盖上印送回监天司。”

  “是,殿下。”

  林园将欲退下,苻峻又开口,林园赶忙停了下来听着。

  “你信命吗?”苻峻声音不大,分不清是在问林园照旧在问自己。

  “殿下,奴才信命。”

  “嗯。”又是一声让人捉摸不透意思的轻嗯:“林园,去叫萧一茹,陪我去赏梅。”

  苻峻披上墨色熊皮大氅,走出大门,如孩童般在雪地里跑了起来。

  太子的……哦,不,是前太子的请帖划分送到了同母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贵寓,约在三天之后在太子外府中相聚。

  苻峻住在靖王府,是离太子最近的,从太子被废后,他没有去过太子府。

  珂亲王苻屹还未结婚,还住在宫中;而源公主则住在洛伊的别苑中,离上京二百里地。

  约定的日子,源公主一早就来了,苻峻和苻屹时间差不多。

  太子及他三人皆是皇后所生,同胞兄妹,太子苻乾为老大,年二十八;靖王苻峻为老二,年二十六;源公主苻宝儿为老三,年二十二;苻屹最小,年方十九,却是个子最高峻的,身高过丈,勇猛而带稚气。

  太子体现得比想象中状态要好,与太子妃田杞招待着三人。

  菜过三味,酒过三巡,苻乾一人自斟自饮的喝快酒,比其他人喝得都多。

  虽不体现,心中总是郁结无法纾解。

  太子妃田杞心情也欠好,酒桌上气氛沉闷。

  “皇兄,我的好哥哥,事已至此,忧虑无益,请放宽心,身体要紧。”

  源公主长得和苻峻有几分相似,脸型如瓜子,眼眉长而亮,眉扫入鬓,衣着亮丽而轻薄飘逸,红艳的唇,红艳的指甲,头上珠钗挽发,自带风骚;说话嘹亮而爽性,大方与贵气相互冲突又相结合,气质很是奇特的一位公主。

  “父皇也就在是气头上,罚得重了,母后劝劝,国舅劝劝,父皇消气了,很快就召你回京了。”

  苻峻和苻屹应和着,陪着苻乾喝着酒。

  “你正好趁这个时间和皇嫂放松,回封地也不急,一路上就当游山玩水了,说不定,不到封地父皇就召你回来了。”

  皇后所生只有源公主一个女儿,特别娇宠呵护,苻乾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有苻宝儿的劝解,苻乾的心情缓和了些,终于放下了杯子。

  “是呀,太子一直都特别忙,什么事都要求做到最好,一直以来都劳心劳力,我们这么多年,真是连京城都未出过。”太子妃田杞也觉得源公主说得有理。

  “嗯。”苻乾点了颔首。

  三个一起聊着喝着,劝着苻乾,不知不觉喝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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