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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剑

第十七章 心结(贰)

杜君剑 亚亚修 2848 2020-05-27 17:49:34

  杨横横从小生长在邯山,现在而立之年,在盟里算是半个大前辈了。又是鸿林剑意的第一门人,虽传言谭初为其大门生,但实际鸿林门下不外他一人而已。

  谭初曾在他的指点下学过两年,可厥后酿成个不学无术的人,早就弃武了。

  如今又栽到他头上,有苦头吃了。

  天还没亮,谭初就被杨横横的手下胡越人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带到山里面晨练,师傅没见着,要完成的任务倒是一堆。

  谭初的头发都是炸的,眼睛迷迷瞪瞪的,要不是困得不行他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胡哥,别吧。”谭初拒绝道。

  比起上司杨横横,胡越人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做事总给人顽强死板的感受,派来监视最合适不外,他说:“距离来年开春只剩7个月的时间,少主若不想死在霍山,照旧抓紧比力好。”

  谭月朔想到这事就头疼:“大不了到时候装个病,翘了!”

  胡越人才不理会他的无理撒泼,直接下达了任务:“少主要在半个时辰内登上这山坡,而且下来。”

  谭初从小和袁图图他们在山里面疯玩,对于邯山的地形最为熟悉不外,可这山坡隐蔽陡峭,连正常的路都没有开辟出来,他压根没来过这里。

  清晨露水深重,土地湿滑,一不小心就会坠下来。

  半个时辰?对于恒久习武的人来说可能是屡见不鲜,但他光是爬上去预计都要一个时辰。

  他看了看胡越人,发现这人已经找了个石块坐下。

  谭初握紧拳头,完事后他一定要去寺庙里烧香。

  一咬牙,谭初出发了。

  时值夏季,但山里不比城中,清晨湿凉,雾气和露水灌进衣服里,照旧有些许不适。刚攀登了二十米,谭初就已经汗如雨下了,衣服和脚下都极重得很。脚下泥土黏在鞋子上,加上山崎岖,每迈一步都犹如千斤重。

  他扶着一棵树,艰难地向上攀爬。

  触及一地,脚下落空,整小我私家都陷了进去。

  居然是陷阱!

  他就知道没这么简朴!这个杨横横太狠了。

  谭初顶着满身的泥从陷阱里爬了出来,不吱声继续前进。

  有了前车之鉴,谭初开始注意起脚下的每一步,越过了几个陷阱和引线,却又忽视了头上的危险。没走几步,树上挂着的一铁球居然掉了下来,晃晃悠荡眼看就要从后面打中谭初。

  谭初全力奔跑起来,谁知这铁球一个接一个像个夺命的阎王袭来,他只能不停跑。途中大意了,脚下再次落空,又摔进一个陷阱里面,恰逢铁球重新顶扫荡而过。

  谭初扶着膝盖大口喘息,心里把杨横横一家问候了遍。休息片刻,他探了探外面,抓住铁球再次回手的空袭,快速翻身出了陷阱,一口气向山峰跑去。

  当双脚踏上山顶的时刻,谭初只觉得一阵痛快的解脱。他向下看去,发现山壁连着一个瀑布,底下是一池溪水涟漪,水流向山下的渊湖。

  他竟不知道邯山里另有这样的宝地。

  不容他多叹息,山间的树木突然移动起来,眼花缭乱,刚刚踏过的土地都瞬间换了个景致。

  这……

  竟是古老先生的机关。

  古老先生年逾八十,是赤诀盟的三代长老,如今隐居东门山林,每日不是玩弄机关巧阵,就是增设几个新研究的迷障。要是有什么人想从东门潜入邯山,那或许就是活腻了。

  可这里不是靠近杨横横掌管的西门吗,怎么远在东边的古老先生都加入进来了。

  谭初欲哭无泪,他来的时候心底下把所有陷阱都记在了心里,想着返回的时候避开就好了。

  但这群大人基础不计划让他投机取巧,铁了心要磨练他。

  谭初振作起来,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态度,也不再小心翼翼,直接向山下快速冲去。

  果不其然,不仅仅是脚下洞坑,捕笼引线,树上摇石。这趟竟另有冷箭从左右射过来!

  真就不把他当少主呗!

  面上的风呼呼的,心情因跑的太快而狰狞。跑急了,谭初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护住头,顺着坡滚身而下,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来。

  谭初撑着树干堪堪站了起来,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但远处箭雨发射,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一鼓作气向下跑去。

  终于回到起点了。

  谭初累的快虚脱,爽性直接大字敞开,躺在地上。这才第一天,天天折腾下去,还没熬到原衡山试炼,他怕是早没命了。

  没休息几分钟,眼前就泛起胡越人的脸,谭初的心情更阴郁一分。

  胡越人把谭初拉起来,铁面无私,付托下一个任务:“少主在山上,可看见那溪池了?”

  现在胡越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了:“看到了。”

  胡越人手指向一个小道:“往里面走一走就是了,少主可以先洗个澡,衣服都备好了。”

  谭初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的衣服,狼狈不堪。

  摸了摸脸,更是惨不忍睹。

  以为胡越人美意放了他,谁知他又说:“洗完后还请少主打十桶水,拎回盟里。”

  谭初的眼皮跳了跳,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气,他扯着嘴角,一字一句地缓慢问道:“十桶吗?”

  “是的。少主爬坡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是处罚。”

  “……好。”谭初知道反抗无效,丧着个脸撇开胡越人走向溪池边。

  泉水清凉,谭初脱了衣服就往里面跳,膝盖和手臂上的擦伤一并被清水洗净,血迹淡开。他虽没怎么锻炼过,但年轻基础好,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就是今晚怕是欠好睡了,他又是在长个子的年纪,今日这番大动筋骨,预计肌肉会酸痛个那么些日子。

  谭初心烦,游着游着浮在了水面上,望着初晨的天空发呆。

  *****

  华阴县。柳心医馆。

  何固安是跟在柳先生身边的医徒,他医术不精,日日追随着柳先生学习,现下刚送走夜班的最后一个病患,搀着柳先生到后室里休息。

  回到前柜值守的时候,已是天空泛白,就等白班的医师来交接。

  柳心医馆私下是由赤诀盟资助的,十二个时辰都开着门,免费替四周乡县的黎民诊治。

  何固安一只手杵着脑袋,眼皮子在打架,脑袋昏昏沉沉得,刚要打个瞌睡,就听见外面重重地敲门声。

  来人喊着:“柳先生开门啊,救救咱家孩子吧!”

  何固安赶忙上前抽了门闩,拉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五小我私家,他记得是前几日上门诊治的杨氏一家。

  妇女怀里抱着个三岁大的孩子,背后箩筐里另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男的手里也牵了个大娃。

  妇女灰头土脸,冲上前乞求道:“何郎中,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孩子!”

  何固安把人带了进去,边询问起病情:“您家的孩子得的不是暑热吗,服了药照旧不管用吗?”

  正值夏季,暑热是最寻常的疾病,柳心医馆这两个月来已经陆陆续续接诊了类似病例近百起了。

  妇女把两个孩子放在榻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是服了药,但依旧不见好。现在老大也染上了。入了夜他们的情况更糟了,小的怎么都叫不醒。”

  妇女情绪近乎瓦解,男的也低头不语。

  何固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赶忙先去检察最严重的婴儿。

  婴儿全身发紫,呼吸急促,意识不清,他翻掌覆面,脸色随之一沉。

  切脉事后,何固安起身冲到后面去把柳先生叫醒。

  柳先生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前厅,中途已经听何固安转述了情况,婴儿脉象杂乱,高温不退,症状多发,怕不仅仅是暑热这么简朴。

  柳先生诊了诊,心里或许有了谱,面色极重,很有可能是瘟病。

  他临危不乱,随手在柜子上抓了两个白巾,递给何固安。何固安受惊,马上清楚了柳先生的想法,接过来系在面上。

  接着他又照着柳先生的付托抓了几味清热败毒的药,紧急煎煮起来。

  妇人忧心忡忡,看见这景象吓得高声哭了出来,柳先生慰藉道:“夫人别着急,能否帮柳某打几盆水来。”

  妇人只得呆呆地答,跑到了后院去提水。

  终于到了辰时,其他的郎中也陆陆续续来医馆当值了,本是结着伴说说笑笑地进门,但看见眼前的一片杂乱,放下药箱立马投入事情中。

  柳先生主持大局,下令将医馆各个床位用布离隔,所有人都戴上面巾。然后让抓药的掌柜清点用于瘟疫的药材,又派了个学徒到官贵寓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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