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间烟火
隆冬季节，大雪纷纷。
云海市位于石棚山脉的最东端。
石棚山脉与大海相接处，有云海市最富贵的区。
石棚山脉西端，有一座凤凰山。
这里四季明白，入冬来已经接连下过两场大雪。
凤凰山虽然海拔不高，但风物优美，是云海市凤凰县内最著名的一座山。
几年前，凤凰山被开发成景区，四周山民也获得实惠。
宽阔的马路修到山脚下，之前泥泞的山路也酿成石板路。
凤凰山下建了一道山门，门旁边是景区治理处和售票厅。
外地来的游客来凤凰山游玩都要从这里买票进山。
凤凰山上有一个凤凰村，土著村民们却有自己上山的小路，景区计划时，村民们在山上的宅子都没动，也是一道风物。
凤凰山下的乡村，村民们喜欢聚族而居，而山上的凤凰村因为阵势原因，村民们的屋子离得都很远，有的在古树下，有的在山溪旁，有的在悬崖边……
从山脚向上望，可以看到几栋青砖红瓦的屋子掩映在树林中。
虽然山上村民家中早已通上水电，但一到冬季，村民们都有烧木头烧煤的习惯。
山上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冬天，温度比山下还要冷上几度。
凤凰村的村民们在山上盖屋子时，都建有火墙。
到了冬天，升起炉子，既能烧水做饭，又能利用炉灶的烟气加热火墙，让整个屋内保持温暖。
秋天，村民都市备好过冬用的柴火。
以往的时候，村民们会在凤凰山上捡一些枯老树枝当柴火用，但自从凤凰山被划为景区治理之后，山上的树木都酿成受掩护资产，树木不能随便砍，捡来的枯树枝也只够引火用。
所以住在山上的村民都备好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煤炭。
凤凰山上又下起大雪。
雪花纷飞，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能没过小腿肚。
家住山溪旁的李开国一家只有老两口住在这里。
李开国和老婆张翠今年都五十多岁，唯一的儿子在隔邻省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跟所有住在山上的人家一样，李开国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炉子填煤。
晚上睡觉前虽然都给炉子加满了煤封上盖儿，但经过一晚上，煤也烧的差不多，再添上新煤，掏煤渣，炉子就又热起来。
新煤开始燃烧，拿掉炉子盖儿，李开国将灌满凉水的水壶放上，先烧点热水洗漱。
“翠儿，你看外面的雪，下的比上次还厚，这次要全化掉预计要两三天时间。”
云海市虽然冬季多雪，素有“雪窝”之称，但雪下的多，融化得也快。
云海市濒临的是不冻海，小雪落在陆地上，当天就化，大雪也不外两三天时间就能全部消融。
老伴儿张翠最近几天不舒服，一向早起的她接连睡了三天懒觉。
“咳咳……”张翠咳嗽了几声，努力稳住呼吸之后才起身。
拉开窗帘，玻璃上结满霜花。
透过窗玻璃边缘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
张翠穿好衣服，打开窗户透气，一股冷风吹进屋里。
“咳咳……”张翠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开国原来在厨房捣鼓煤炉子做早饭，听到咳嗽声立马赶到卧室。
见窗户大敞着，立刻关上窗，“你身体欠好，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张翠还在咳嗽，这次比之前的咳嗽都厉害，因为憋气，脸色潮红。
李开国给老伴儿拍背顺气。
过了几秒，张翠的咳嗽症状缓解，“憋得慌，喘不上气，开窗通通风。”
李开国很担忧老伴儿的身体，“是不是晚上炉子漏烟被呛着了？”
张翠摇头，“倒没闻到烟味，就是感受闷，已经有一段时间。”
李开国也觉得可能不是炉子的问题。
今年冬天起炉子之前，他把所有管道都修整了一遍，应该不会存在漏烟情况，晚上封炉子的时候也不是全封，而且烧炉子的厨房跟卧室之间的门平时都是关着，应该也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
张翠把窗户又打开，“照旧多透透气，闷了一晚上，屋里都是怪味儿。”
冷风灌进屋里，李开国打个寒战，他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给老伴儿披上，“天冷，小心伤风。”
张翠虽然身上难受，但心里很暖，老伴儿对她的体贴溢于言表细致入微。
“可能就是小伤风，不碍事，我去做早饭。”张翠慰藉老伴儿。
“你别动，好好休息，早饭我来做。”李开国去厨房忙活。
透过敞开的玻璃窗，可以望见半个凤凰山的风物。
雪后初晴，清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
凤凰山银装素裹，树枝上堆着雪，鸟儿飞过，惊动雪花纷落。
早晨的阳光柔和，因为刚下过雪，空气清新凛冽。
缕缕炊烟在山中各处升起。
每一处炊烟下都是一个温暖的家。
凛冽的空气因此混淆着烟火味儿。
人间烟火，就是此时情景。
张翠喜欢眼前的景象。
若在以前，她会在多看一会儿，可是今天她难受的厉害。
总是感受闷，就算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也不能缓解。
胸闷之余，还开始头疼。
她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放入腋下量体温。
难道真是伤风？
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36.8℃。
体温正常，没发烧。
也没流鼻涕，嗓子也不疼。
以前伤风的症状都没有。
应该不是伤风，那头疼胸闷是怎么了？
张翠合衣躺下，准备再休息会儿，或许能好受一点。
重新躺进被窝里，不外两分钟，她突然觉得满身痒得厉害。
抓挠发痒的地方，可是越抓越痒，尤其是脖子和胳膊。
起身照镜子，张翠发现脖子、胳膊上长出许多小疱，适才一阵抓挠，许多小疱已经被抓破，有液体从破溃处流出。
皮肤病？
咋会得皮肤病呢？
张翠心里张皇又纳闷，虽然是山里人，但一直注意卫生，三天前刚洗过澡。
“翠儿，用饭了。”
李开国喊人去厨房用饭，见老伴儿正对着镜子抓脖子，立刻上前，“翠儿，咋了？”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