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法呼吸
张翠痒得厉害,脖子上的破溃处已经有血丝渗出。
“翠儿,别挠,都挠破了。”李开国抓住老伴儿的手,“我给你拿药膏抹抹。”
李开国在半个月前已经泛起全身瘙痒的症状,嘴巴周围、脖子、手臂、大腿根周围的毛孔痒得尤其厉害。
其时从山下药店买了几只药膏,涂了之后症状缓解了一点,但时好时坏。
李开国找到药膏给老伴儿涂上,心里犯嘀咕,两口子咋都得了皮肤病?
不会是熏染的吧?
李开国:“翠儿,等天完全好了,我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你是说被子有问题?不应该啊,被套都洗过,被芯都是新棉花。”家里的被子都是张翠整理,很洁净。
“唉,不管了,先吃早饭。”
两口子最近胃口都欠好,早饭很简朴,煮鸡蛋、杂粮粥、咸萝卜干、馒头。
张翠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
“不吃了,有颔首疼,恶心,我去再躺一会儿。”
“家里另有伤风药冲剂,要不要喝点。”李开国照旧觉得老伴儿是伤风。
“好,冲一包。”
重新躺回床上,张翠感受被子比之前重,裹在身上,压得透不外气。
因为喝了热粥,又吃了药,身上发汗,头晕乎乎的,头痛症状似乎减轻。
她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睡梦中,她似乎感受鼻子酸疼,抬手揉了揉,但昏甜睡意阻止她醒来。
李开国收拾完厨房,回卧室看老伴儿情况。
“啊……”
床上的情形把李开国吓一跳。
老伴儿张翠侧躺在床上,满脸血迹,枕头、枕巾、被子上也是血迹斑斑。
“天啊……翠儿,你是咋了?”
李开国被吓掉魂,慌忙摇晃张翠。
这么恐怖的样子,别是死了吧?
他伸手试探老伴儿的气息。
另有气,没死。
张翠悠悠转醒,刚要张嘴说话,却剧烈咳嗽起来。
李开国将人扶起,拍背顺气。
“咳咳咳……”一口鲜血从张翠嘴里喷出来。
血迹喷在被子上,颜色暗沉。
“翠儿,你咋了?”李开国已经慌神,不知如何是好。
“没法喘息……闷……去医院!”张翠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她实在太难受,就算拼尽全力呼吸,照旧感受憋闷,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遏住她的脖子。
“好,咱这就去医院。”
打了120,可是救护车上不了山,李开国找来两个邻居,搀着老伴儿踩着大雪走向山脚下。
一段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到山脚下时救护车已经等在那里。
——
一个多小时后。
凤凰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张翠正在接受检查。
李开国陪同在旁,面色焦急。
急诊医生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医生,凭据流程问诊听诊。
“听着问题不大,等一下去拍个肺片。”医生开始在电脑上开票据。
李开国一听急了,“医生,怎么会没事?我老伴儿适才都咳血了。”
“那不是咳血。”急诊医生纠正,“预计是鼻血回流造成的呛咳。”
“可是她不仅流鼻血,还胸闷得难受。”李开国对医生看不出原因就让拍片感受不满。
“所以才让你们先拍片,这样才气找原因。”
李开国准备去交钱拍片,临出诊室之前,他又折回来,伸出胳膊在医生面前。
“医生,我胳膊和身上起了许多这种红点,我老伴儿身上也有,这会不会是熏染?”
急诊医生检查李开国,发现果真如他所说,脖子、手臂上许多小疱疹,有的已经破溃结痂,手掌皮肤角质化严重,手背上许多突起的绿豆粒巨细的硬结节。
再检查张翠,她身上也有小疱疹,脖子和手臂上毛囊炎症状明显,手上也有许多绿豆粒巨细的硬颗粒。
再检查指甲,竟发现伉俪俩的指甲上都有米白色的横纹。
正凡人的指甲都市有粉色灼烁,偶尔也会泛起异常的条纹,但像这种米白色的横纹很是稀有。
一旦泛起这种横纹,指示可能泛起某些特定疾病。
急诊医生每天微皱,问:“你们在哪里事情?是不是药厂或矿场?”
李开国匹俦觉得莫名其妙,他们的事情跟这次生病有关么?
“我家在凤凰山上种茶园。”李开国解释说,“从没去过药厂和矿场。”
“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中药么?”急诊医生追问。
“没有。”张翠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之前喝过板蓝根冲剂,在镇上药店买的,这个算么?”
急诊医生摇头,这个板蓝根冲剂肯定跟眼前症状无关。
年轻医生拿禁绝自己的推断,拿起手机打电话,“主任,我这里正接诊两名特殊病例,需要您过来会诊。”
很快,一位头发灰白的男医生走进诊室。
又是一遍检查。
匹俦两人心惊胆战,年轻医生不能确诊,让个年纪大的主任医生来,看来果真是疑难杂症。
“双手向前伸直。”主任医生命令道。
伉俪俩照做。
原来平稳的双手此时竟都微微发颤。
检查事后,两名医生目光相对,异口同声,“砷中毒?!”
“砷中毒?啥是砷中毒?”李开国一头雾水。
“砷中毒就是砷元素引起的中毒,最常见的是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年轻医生解释。
“砒霜?!你是说我两口子被人下毒了?”张翠惊问,这不行能啊,他伉俪俩平时为人和善没冒犯什么人。
“也不是。”主任医生解释,“许多外情况都有砷元素存在,好比某些特定矿场,某些制药企业,有些区域的地下水也含高剂量的砷。”
伉俪俩越听越糊涂,不管外情况怎样,他们一直生活在凤凰山上,咋就会中毒呢?
“医生,你确定我们俩个是那个什么砷中毒?”
“症状很像,你们手上的硬结节是砷疔,指甲上的米白横纹是砷中毒的典型症状,不外要确诊,还要做砷元素测定。我先给你们开个票据,做一下尿中砷元素含量。”
“那还拍肺片么?”
“肺片还要拍!除此之外还要查血和肝功,砷中毒会引起全身性症状,要检查的全面一些。”
结果很快出来。
李开国尿中砷元素含量15.71微摩尔每升。
张翠尿中砷元素含量12.71微摩尔每升。
均超出卫生尺度1.74微摩尔每升。
伉俪二人砷中毒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