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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上的人们

第二十章

黄土地上的人们 和一宣 2142 2020-11-20 13:41:25

  高峻成把酒放在桌子上。

  “你甭捣鼓这些没用的!”高峻春照旧没有好脸。

  “哥——你不用这么说话——我说的这些是啥意思你当哥的应该明白吧?”平时心急火燎的高峻成此时竟然成了“稳坐钓鱼台”的人。

  “我不明白!有话你直说!”

  “好!既然当哥的让我说,那我就说!——你们量的地是啥意思?你们做的阄是不是有猫腻?”

  高峻春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没出五服的平时愣儿吧唧的弟弟,心里纳闷: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谁跟他说的?

  见高峻春不说话,高峻成自得的笑了:“哥,我说的没错吧?”

  高峻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哥!——咋了?畏惧了?”

  “我怕?我怕啥?让我畏惧的事还从没泛起过!”高峻春故意提高嗓门来掩盖他内心的疑惑。

  “哥!咱也别绕弯子了!——你就说怎么办吧?”高峻成似乎胸有成竹,高峻春叹了一口气:“兄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但是这件事不是我一小我私家说了算的——这样吧,明天我找他们聊聊,分地的时候也给你一块好的!”

  “这才像我哥说的话嘛!——行了,我走了,你睡觉吧——我嫂子都等急了!嘿嘿!”高峻成站起来要走,高峻春指了指桌子上的酒:“酒你拿着!咱们兄弟用不着!”

  “别!我怕你忏悔!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你真不是个工具!”高峻春恨恨的骂了他一句,高峻成嘿嘿一笑:“哥,都是跟你学的——”

  高峻成一走,高峻春指着酒说道:“把它扔了!看见我就来气!”

  徐芝兰果真拿起酒就要走,高峻春急遽制止:“你个熊娘们!你还真扔了呀……”

  分地继续进行。全村所有的土地都凭据好孬进行了搭配,首先抓的是最差的三等地。

  做好的阄就在聚会会议桌上的箱子里,每家每户派出一小我私家来抓阄。有的人家派出的是家里的壮劳力,有的派出的是新媳妇,另有的是小孩子,不管派出的是谁,抓到哪个就是哪个。抓到好地段的兴奋的像孩子,抓到差一些地段的则拉着脸训抓阄的“代表”:“你这个臭手!还不如我去呢……”

  “嫌我臭不让我抓啊!——我还嫌累呢……”

  等抓二等地的时候,那些没抓到好地段的家庭更换了“代表”,抓到好地段的则继续派出第一轮的“代表”。

  第二轮抓完,自然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轮了——一等地是抓阄的重头戏,地段的孬好直接影响着未来粮食的产量!长兴村的地一部门只能靠天用饭,没有水源,没法浇灌。一等地的旁边有人一个池塘,池塘里常年有水,是一等地能够丰收的保证。而距离池塘的远近则决定了是否方便浇灌以及能够浇灌的次数。谁都希望自己的土地在池塘旁边,可是怎么可能呢?

  不出意外,村里的领导和各队队长另有高峻身分到了池塘的旁边。有人哀叹自己的命欠好,智慧的人仔细想了想,感受事情有些差池,就站起来高声喊道:“各人没觉得有差池的地方吗?——为什么一等地都分给了大队领导和列位队长?!为什么我们社员都没抓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一喊,人们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村民们情绪激动的高声质问,高峻春满头大汗的拿过话筒想解释,却被一只飞过来的黄胶鞋拍在了脸上!

  事后,高峻春和徐西忠另有高洪代让出他们的地给了村里闹得最凶的几户,这几户不闹了,其他的那些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的人也就不敢闹了,于是事情就这样已往了。

  祖上是怪脾气,他的后人也难免是怪脾气,这即是性格的遗传,也是家庭气氛的熏陶。

  佟丽娜的丈夫武上杰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的曾祖父弟兄三个,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增加到弟兄十二个,到了他这一辈就有二十六个了。他们的脾气原来就怪,人又多,于是在村里属于“怪物”一类,没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按说,这样的一个各人族如果团结一致,长兴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们偏偏“各自为政”,谁也不平谁的气,有时候还打成一团,实在让人大跌眼镜。男丁多,家里又穷,所以能娶上媳妇的不多。娶不上媳妇的天天惦念娶上媳妇的人的媳妇,于是新的大战频繁发作。

  武上杰长得帅,但是他个子不高,身体也瘦弱,所以他的老婆佟丽娜就成了自家兄弟“瞄准”的工具。武上杰不敢把佟丽娜一小我私家放在家里,无论他去哪里都要带着她。佟丽娜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就劝武上杰跟她去山西,武上杰犹豫几回,最终照旧去了山西。庄稼人几多照旧要一点脸面的,武氏家族的尊长召集了所有的族人,严厉批评了家族内部泛起的“貌寝现象”,于是有的人做了上门女婿,有的人“诱拐”了别人家的闺女跑去了东北,留在家里的就少了许多。

  土地成了自己的,人们便把家里攒的肥料一点不剩的运到了地里。一时间,从村子到田地的路上人来人往,男人们推独轮车,女人们则在前面拉车。干好了是自己的,人们自然愿意使出满身的力气!

  秋天是种麦子的季节。人们把土地深耕,用耙子把地耧得像面粉一样的细;从最边上开始,人们拉上绳子把地打成均匀的“U”型,在“秋分”到来之际播种。

  地里的野兔子许多,人们带着狗去地里干活,跃起的兔子被狗盯上,它们一个在前面拼命的跑,一个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狗的主人还帮着围追堵截,过了好大一会,兔子突然站住不动了,狗喘着粗气在一旁盯着它——晚上有上好的下酒菜了!

  在秋天的田野里用饭是一种悠闲的享受。人们从家里带出来咸菜,煎的焦黄的豆腐块,背长叶绿的大葱,城里有亲戚的人家还拿来了城里亲戚送的香肠,中午时间一到,人们在地上铺上一块塑料布,从篮子里拿出那些食物,倒上酒,“野餐”就开始了。有时候,关系好的人家会把工具放在一起用饭,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们边吃边聊,耳边不时地响起铜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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