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宫的宋子晚就跟猴子进城似的,哪哪儿都稀奇,掀起帘子东瞧瞧西看看。
一会儿指挥绿枝去买个糖人,一会儿指挥宏禄去选个鹞子,最后还觉得不外瘾,爽性自己跳下马车满街乱蹿,把绿枝给急得脸都红了。
“皇…令郎!”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随着宋子晚跑,脸皱吧成一团,单手叉腰,“您慢点,这里人多,别走散了!”
皇上乃万金之躯,要是磕着碰着了,她死都难以谢罪。
“绿枝你小短腿捣腾快点!”宋子晚看了眼距离两人二十米开外的几个侍卫,满意所在颔首。
还挺有自觉的,要是身后随着一大群带刀侍卫,那还逛个什么劲啊!
转身,又从小贩的摊位上端起一碗糖水,抿了一口,眼睛瞬间弯成了半圆弧,“好甜!”
她抬腿就要走,小摊贩立马作声叫住她,“令郎,您还没给钱呢!”
“我来我来!”绿枝赶忙上前递银子。
宋子晚又游走到了一个卖西瓜的摊位上,挑了块最红的咬,绿枝再次掏出自己的钱袋子。
“令郎,您吃够了没啊?”她收紧了袋子口,撇着小嘴,脑门上就差写“我没钱”三个字了。
“这才哪跟哪儿?”宋子晚左手一块瓜,右手一只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尽兴才行。”
以前身为社畜的她省吃俭用存房本车本,现在成了天子,窝是窝囊了点,但也是真有钱啊!
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挑工具不用看价钱的感受了。
绿枝默默跟在她身后买单,只觉得心在滴血。
皇上您倒是尽兴了,奴婢下个月、下下个月就要去御花园刨土吃了……话说御花园的土还不如未央宫门口的好吃。
她照旧去未央宫刨吧,顺带还能刺激一下皇上的良心。
等到宋子晚吃够了,打了个饱嗝,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家布庄门口,门楣上烫着四个鎏金大字“祥瑞布庄”。
祥瑞布庄生意极好,人来人往,络绎不停。身为女子如何能抵得住新衣的诱惑?
宋子晚二话不说就拉着绿枝往里钻。
布庄里女子居多,大户人家挥手就是好几匹水色上乘的布料,有的因为看上同一匹布争执起来,另有亘古稳定的论价。
两人直奔二楼。宋子晚给自己选了套白色打底,墨色晕染尾部的长袍,又给绿枝选了套藏蓝色的。
“令郎,我们为什么要易服服?”绿枝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她还从来没穿过男人的衣裳。
“有用,”宋子晚利利索索地换上,还不忘敦促她,“快些,我们待太久外面的人会起疑心的。”
绿枝马上反映过来,“令郎,你不会是想溜走吧…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宋子晚捂住了嘴巴,“你小声点!”
“令郎,这能行吗?要是把侍卫甩掉了谁来掩护您的宁静?”
“这都是命。”
绿枝:???
宋子晚一点都不担忧,哪次天子遇刺咋咋呼呼的侍卫能赶得及救人,别说天子了,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