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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策

第四十章 意外(中)

嫡策 董无渊 3133 2013-08-29 21:14:05

    薄氏话音未落,那老医生就躬身去把薄氏的脉,未满一刻钟,老医生满脸犹豫,几欲张口,二夫人强捺下火气,让他直管说。

  “这位小娘子脉似走珠,律动有力且纪律,是,是有两月身孕的脉象....”老医生说得结结巴巴,每说一个字儿,二夫人的眼皮就跳一下,她完全不敢想象这件事所肩负的结果。景哥儿品德有亏,下头一连串的弟弟妹妹都要遭人白眼诟病,行明,行明原来就难嫁了!

  “将她捆了送到顺天府去!斗胆贱妇,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竟然也敢攀诬上门,妄图混淆我贺氏血脉,污我一门清白!”二夫人一巴掌拍在木案上,话下意识地冲口而出。

  几个婆子应诺,上前一手一边抬起薄氏的胳膊。

  薄氏大为失色,撑起了身子,蓦地厉声出言:“妾身所言如有半点虚假,叫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尖锐的声音,险些要突破了众人的耳膜。今人重誓,言出必行,这样毒的誓言,让庭院登时静了下来,二夫人怔在原地,几个婆子仆从讷讷不敢再有所行动,那老医生缩着头,将身形藏在角落里,心里头悄悄叫苦,他本是走街窜巷的游医,今儿个遭临安侯府招进来本是心头窃喜,哪晓得摊上这起子纨绔子弟的破事儿!

  “呵,死后的事情,有谁知道?”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行昭轻声出言打破僵持,她又起身漫步踱至薄氏其前,一根指头抬起她下颌,薄氏的模样不错,杏眼黛眉,脸嫩得似是要滴出水来,抿嘴一笑,轻声说道:“只不外菩萨什么都知道,所以蝇营轻易之徒,大多不得善终。行善扬善之辈,才气造福子孙万代。薄家娘子就不怕誓言果真灵验了,最后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地吗?”

  薄氏下颌被行昭高高抬起,听其后言,眼中闪过几分挣扎,终是下定决心,紧咬牙关,正要辩护。

  行昭一把将其放开,摆摆手止住薄氏,面无心情问:“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郑婶子一听贺家松了口,眼中一亮,连忙往前爬了几步,笑逐颜开说:“我们郑家...”

  “妾身什么都不要!”薄氏被行昭一把甩开,瘫在两个体壮婆子的身上,一双轻妙目婉转盈盈,抢过郑婶子话后,向二夫人重重叩了三个头,又说:“只求景郎能给妾身一个名分,丫鬟,通房都可以,只求您给贱妾一个身份!”

  薄氏果真是智慧,看来这两婆媳各有各的盘算,郑婶子是来求财,而这薄氏心太大,想的却是一步登天。

  行昭点颔首,一笑,转身向二夫人道:“连包青天都没有断案只听一面之词的原理。哥哥申时之前肯定回来,要不要先听听哥哥怎么说?”拿眼瞥了眼薄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阿妩看哥哥身边的玉屏、欢扉几位姐姐,论品貌论身段,都不晓得横跨这薄娘子多长一截儿。”

  薄氏咬咬唇,低垂了头没再说话。

  郑婶子支愣着耳朵听,听贺家这意思是想赖,便又嚎起来:“阿薄照旧个黄花大闺女儿,叫人得了手,尝过甜头,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老身就是去滚钉伴儿,走火盆,告御状都要求一个原理来啊,别人不叫我活,我拼了条老命也不叫别人好过!”

  二夫人听得满脑门子讼事,贺家太平了几十年,这些日子怎么一桩一桩的事儿接着来啊,心里直忏悔应了月芳来撑局面。可转念又一想,二房攀在大房身上过活,行昭那句话说得好,菩萨可是什么都知道的,阿弥陀佛,今日二房挺身而出的道义,希望来日能换来行明的锦绣前程。

  “那,等景哥儿回来再说?”二夫人觉得行昭说得也有原理。

  行昭蔑眼郑婶子,冲二夫人点颔首,又说:“郑家两位今儿个就在临安侯府住下吧,待之以宾礼,好吃好喝伺候着,郑婶子住在后院东厢房,薄娘子住在西偏房,黄妈妈记得下来嘱咐各自伺候的仆从,不要怠慢了。”黄妈妈反映快,瞬间明白了,行昭一笑,又付托道:“等明日灰尘落定,该算账算账,该赔偿赔偿,不差这一刻。”

  杵在院子里的婆子领了命,一人带着一个往出走,后院住的是贺家家生子,工具偏房是拿来招待奴才亲眷的地方。将两人扣在贺家,放在眼皮底下,行昭放心。且工具偏房遥遥隔了一个院子,行昭又一人遣了一个婆子去伺候,说是伺候其实就是守着,不让两小我私家有商量的时机,只要两小我私家心里的盘算纷歧样,各个击破总比合二为一的好。

  那薄氏乖乖跟在后头,临了走出院子,又哭得梨花带雨地折了身,跪在地上向行昭磕头:“劳烦四女人与景郎说一句,阿薄无悔!”

  二夫人嗓子眼直发涩,如同咽进去几只苍蝇一样。行昭笑着招招手,示意婆子将她带下去。

  待两人一走,二夫人立时瘫在了太师椅上,行昭却来不及松懈,又接连付托下去:“今儿个劳烦医生了,您且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列位妈妈多领三个月的月钱,今儿个辛苦了。”

  见众人也似乎是松了口气,轻笑一声,挺直了脊背,仰头高声,话是对着整个院子的人在说,眼神却看着那医生:“我们贺家一向是赏罚明白,诸位今日有功,自当赏。若他日有过,就休怪贺家不留情面了。”

  老医生哆嗦一下,除了他院子里的人都是贺家的奴仆,这小娘子的话摆明了是冲着他来,连忙摆清立场:“老夫行医走药二十年,眼里只有病患苦疾,再无其他,再无其他!”

  行昭仰脸笑着,满意所在颔首,又让莲蓉带着他去账房。二夫人眯着眼听,行昭可是比行明还小三岁呢!

  尔后行昭请二夫人去里屋陪陪医生人:“...母亲遭气得床也起不了,有些话阿妩欠好说,劳烦婶婶劝慰劝慰,别叫母亲钻进死胡同里了。”二夫人笑着应了,又起身往里去。

  一时间,庭院幽深,雨一早就停了,青瓦凹陷处积了一滩水,有风吹过,偶有豆大的水滴从檐角顺势滴流下来,砸在中庭的土壤里,瞬无声息。

  行昭一小我私家靠在太师椅上,微微眯了眼,心中暗忖,这般的来势汹汹,直逼主题倒是很像应邑的手笔,贺琰虽推行左右逢源,处事圆滑精明,但到底站在风口浪尖上,也不能排除是政敌下套诬陷的可能,或者是方家的政敌另辟蹊径...

  “女人女人!”

  莲玉在耳旁轻声唤,见行昭睁开眼,凑耳说道:“景大郎君回来了!一听这事儿,就往正院来了。侯爷带了信儿给门子,说今儿个要夜里才气回来了。”

  也就是说,要赶在夜里,贺琰回来之前,让一切灰尘落定!

  行昭敛起裙子,三步并两步走,杵在正院双鹤八卦纹圆门前,远远的见有一少年着豆绿色直缀,步履急遽地过来,行昭赶忙迎已往:“哥哥!”

  “母亲还好吗?”行景面色不见张惶,只有焦虑。

  行昭大慰,让莲玉去外头望着,扯着哥哥的衣角往行廊深处走,边走边说:“二夫人正在里头劝慰母亲,你先别去。父亲晚上就回来,咱们长话短说,薄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从明先生那里回来,玉屏就哭丧个脸,说郑家那两个娘们儿来了!”行景一挥袖子,只恨恨说:“我那天喝醉了,纵马撞了那婆娘,她不依不饶,讹了我五十两银子和一汪水头极好的碧玺,年前又三番五次来找我,还扬言要告到父亲那里去,我心头一怕,又赏了她家几十两,如今胆儿愈渐肥了,还敢讹到我们贵寓来了!”

  行昭大喜,踮起脚眼眸极亮,连声问:“没此外了?你没在她家留宿?”

  行景一愣,随即皱着一张脸嫌弃道:“我是会在那种人家家里留宿的人吗!”

  “那你的竹节玉牌呢?”行景虽行事无章法,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行昭心头大慰,又追问道。

  行景蹙了眉头,嘴里边念边去摸系在腰带上的压角玉佩:“配在我身上啊...咦,怎么不见了...”又在怀里摸了摸,冲行昭欠美意思笑笑:“你晓得啊,我的工具大多都是林竹在收着,估摸着他昨儿个给我换成了这个玉葫芦压角。”

  林竹是行景的贴身小厮,在他身边儿侍候四五年了。

  行昭止不住笑意,将行景拉下身,踮脚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今儿个郑婶子带着薄娘子来咱们家,口口声声说,薄娘子的肚子里装着阿妩的小侄儿...”

  万分谢谢元晞童鞋的调教和指导!各人去看看

  行文流畅,人物生动,一定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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