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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十四章

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西西东东 3204 2022-11-19 18:27:19

  王勤生在云听楼外等着自家令郎。

  他有些好奇,近来上门攀交的王侯将相简直不少,但令郎向来不轻易回应,更莫说直接赴宴了。

  愈甚还将他打发在楼下,都不让他跟上。

  也不知到底是哪门哪户约的令郎。

  王勤生还在墙角嘀咕,便见王宥已经下来了。

  青灰色的长衫上赫然一大片水渍。

  “令郎?”王勤生大惊,忙迎上去,“令郎这是怎么了?我……我去叫马车。”

  如此狼狈模样行走在大街上,可得被人笑话了去!

  “不必。”王宥却抬手阻止,踱步往隔邻成衣铺子去。

  王勤生跟在后头,冷哼着狠狠刀了酒楼一眼。

  必是里头的人刻意羞辱令郎,狗眼看人低!待他家令郎飞黄腾达了,即是他们攀附不起了!

  王勤生已经酝酿好抚慰王宥,顺带把里头的人痛骂一场的话,不想王宥换好衣服后,转头又往云听楼去了。

  “令郎……”王勤生急步跟上。

  “你先在下面吃点工具。”王宥头也没回地扔了几两碎银给他。

  王勤生只得止步,眼睁睁看着王宥撩袍,再次上楼。

  王宥今日前来,确是是带着一些期许。

  那日慈恩寺一见,他便觉得她面善。

  虽说那小女人当年说她家住城西,但他早去城西寻过,那边几十年的老村民都未曾听过哪家有叫“小雅”的女人。

  这些年她音信全无,再未曾泛起过,让人不得不怀疑当年她其实是有所隐瞒。

  是以温阑那日一说温凝相约,他险些没有犹豫便应下。

  慈恩寺温阑在场,许是她未便与他相认。

  但她今日一见,竟是给他一首诗。

  思及此,王宥微微扬眉。

  她模样长得像,有些细微的娇嗔心情也与她极为相似,还同她一般,爱吃婉芳斋的花生酥。甚至这首诗,直白、特别,却有些像是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可她为何不直接与他相认?

  王宥推开房门,径直走向水墨画,正要推开屏风,啪——

  “贱婢!竟坏本小姐的好事!”

  -

  “婢子活该,婢子活该,女人饶了婢子吧!”

  菱兰虽没真被温凝这样看待过,但进温府之前,这样的场景是见过许多的,演得栩栩如生。

  温凝举起一个茶杯就摔下去,怒道:“若非你,王令郎已是我裙下臣,另有他那什么‘小雅’什么事?”

  “你偏偏此时来送茶,送便而已,茶杯都拿不稳!”

  “如此失礼于人前,叫他如何想我,如何想我温府!如若是你被泼了那样一杯茶,可还会回来?!”

  “你即是见不得女人我好!想再坏我一桩亲事是吧?”

  “不是……婢子不是……他日婢子向王令郎陪罪……”

  温凝又把裴宥那杯茶给砸了,用了两辈子都没有过的尖锐嗓音:“他日?你以为今日他这一走,他日即是殿试之后,届时以他的姿容他的才气,还轮获得你家女人我?!”

  “掌嘴!自己掌嘴!”

  温凝见裴宥没进来,示意菱兰打自己的手背便可。

  菱兰却想了想,径直朝自己甩了一耳光,正要甩自己第二耳光——

  “温女人正在气头上,王某便不打扰了,尚有要事在身,告辞。”

  声音清冷至极。

  纷歧会儿,即是“嘎吱”的门声。

  菱兰还要抽自己的手听在空中,睁大眼睛无声问温凝:“走啦?”

  温凝心疼得不行,忙去扶她起来,用帕子擦净她的脸,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膏药。

  她拿禁绝裴宥是否会进来,所以打菱兰那一耳光是货真价实的,此时脸上殷红的五根手指印。

  “女人,我怎么觉得……王令郎很生气?”

  不明内情的菱兰有些瑟瑟然。

  刚刚那样冷硬的语气,可和刚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连开门的声音都比过来的时候要大上不少,似乎照旧有所压制的。

  “女人,你确定这样做能玉成您的姻缘吗?”菱兰觉得困惑极了。

  那日温凝与她说了今日要如何做的种种,只说是为了玉成她的好姻缘。她想了几天没想通,难道那看起来仪表堂堂的王令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否则谁会喜欢如此刁蛮,动辄打骂的女人啊。

  “女人女人,他该不会有什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喜好……”菱兰虽未出阁,可随着温阑和温祁身边的两个小厮听过不少稀奇玩意儿,但她也欠美意思说得太直白,只道,“女人,你可千万别因为和沈令郎的亲事吹了,就自暴自弃啊!”

  温凝被她逗笑了,挑着眉头揶揄:“不愧是阿兰姐姐啊,见多识广。”

  菱兰本就有点肿的脸腾地更红了:“不是……是……我这不是担忧……”

  “放心好了。”温凝仔细地将膏药抹在菱兰脸上,“此事我自有计划。”

  听刚刚裴宥那冷冰冰的语气,今日的目的应该已经到达了。

  他穿着湿衣裳出去的时候,想必另有一丝想法。可回来就撞上那一幕,自然恼怒。

  他最是厌恶人前装腔作势,人后刻薄刻薄的女子。此时应该已经开端将她和影象中那个“小雅”支解开来了。

  究竟当年的“小雅”,可是最耿直天真不外,见不得人把身边的奴婢不妥人看。

  温凝这边给菱兰上好药,准备叫几个菜,等温阑过来接她回府。

  才刚刚收好膏药,便听楼下突然一阵喧闹,接着有人嚷道:“这还不是状元郎呢,就敢如此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明个儿就算你高中榜首,小爷你也还冒犯不起!”

  这厢房除了一面对着街边的窗子,另有一扇窗,是对着楼下大厅,方便客人听书或看戏。

  温凝和菱兰对视一眼,转身到另一扇窗前,轻轻推开一道缝。

  欸?刚适才懊恼裴宥未恢复身份时也并不落魄,转头就碰到有人仗势欺人,麻烦找到他门面儿上了。

  楼下是吏部秦尚书的侄子秦羽,书念得不上不下,官么,靠着秦尚书在府军卫混个闲职,但从不正经上值,正日游手好闲,最典型的纨绔。

  便越是这种眼皮子浅的纨绔,越晃悠得厉害,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家叔父最大。

  王勤生此时拦在王宥跟前:“是……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和我家令郎没关系。”

  王勤生觉得冤枉极了。

  他见王宥上楼,想着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便照着他的付托,点了两个简朴的菜。酒自然是没敢要的,只想趁着自家令郎下楼前快点填饱肚子。

  他自知这样的酒楼里,向来都是朱紫收支,随便一个都是他冒犯不起的,因此特地选了个偏僻的角落,不招人注目。

  可就是这样,不知怎么照旧被眼前这个华服令郎看不顺眼了。

  讥笑一番他便而已,他一个劲地陪笑致歉,他照旧将桌上的菜直接扣他头顶了。

  王勤生哪里知道,秦羽一进来便认出了王勤生。

  这阵子王宥在京城略有声名,他那位堂兄也想结交,把事情交给他。他想一个破落学子而已,这有何难?

  他使下人踩好了王宥常收支的去处,蹲点撞了两次,一次邀他喝酒,一次邀他摇色子,都被他拒了。厥后他想这穷书生或许是囊中羞涩,没脸面去那种场所混,便学着文人雅客的模样,给王家送去了拜帖。

  可那拜帖竟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说是母亲身体有恙,未便待客。

  放他妈的狗屁。

  他看就是那王宥自认为马上要飞上枝头,拿乔作态,瞧不起他而已!

  攒了泰半个月的火气,看到他身边一个小厮,竟然都敢在这种规格的酒楼用食,可纷歧点就炸?

  立即带了人去找麻烦。

  “你走开!”秦羽一手将王勤生推开,“就你这狗奴才的身份,有资格跟小爷说话?”

  出门之前王勤生就得了王福的嘱咐,另有几日就是殿试,他家令郎可是要见大局面,应付大人物的,这种时候万不能出纰漏。

  眼看这是冲着王宥去的,他立即就跪在秦羽跟前:“大爷,大爷说得对,小人就是个奴才,奴才值不得大爷为我置气,大爷就消消气吧。”

  王宥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勤生:“起来。”

  “哟,还给小爷上演主仆情深啊。”秦羽看王勤生那个模样,自得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王宥却只冷瞥了他一眼:“还请秦令郎向家仆致歉。”

  秦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王宥,我看你是眼瞎照旧脑子盲了,叫小爷我给这个奴才致歉?”

  “在场人人可作证,家仆并无冒犯之处,倒是秦令郎,寻衅滋事,将家仆的饭菜倒在他身上,污言秽语不停于耳。秦令郎若觉不平,自可与我去京兆府说道一番。”

  秦羽恨极了王宥这副冷着脸脊背都不弯一下的模样,立即笑道:“去京兆府啊,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你跟你那狗奴才一样,跪下来求一求我,我便施舍点时间给你,跟你去京兆府走一趟。”

  王宥听了这话也无甚反映,只拿眼皮撩了他一眼,接着嗤笑:“氏族走狗。”

  “你吃了狗胆!放屁!”秦羽瞬时炸了,“来啊!他言语无状,侮辱本令郎!让他跪!给小爷我跪下!”

  秦羽身边带了三四个壮丁,闻言就要上去拿人。

  哦豁。

  温凝看着下面越来越热闹,让菱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今日这一出,倒是意外之喜。

  她只见过旁人见到裴宥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喊“大人饶命”的模样,何曾见过有人敢押着裴宥下跪的场景。

  这场戏,她欠好好地欣赏,枉对她多年被他折辱之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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