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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

第十六章 怀疑

  马车不用多时就到了圣河寺,阮玉仪安然坐在车上,等旁的人都下了才起身。

  “小姐,仔细脚下。”

  阮玉仪搭上她伸出来的手,轻轻嗯了声。

  眼前是熟悉的长阶,一行人稀稀落落走着,程睿一出来就欢喜得不行,雀跃着跑在最前边,程行秋和昭容则随在程朱氏左右。

  后头,阮玉仪兀自漫步走着。

  木香正走在她伤到的耳朵一侧,见到她耳垂红肿,还残留着一小道血丝,此时已是干枯,“小姐,否则与世子说说情,之后也别戴那耳坠了吧。”

  “不必,擦些药就好了。”阮玉仪轻轻摇头,那世子不像是会意疼人的模样,若是擅自摘下,也不知会不会惹得他生气。

  “可您这伤瞧着着实状况不佳……”木香蹙眉,目光追随她的伤处,语气担忧。

  若是阮家少爷还在世,哪里会舍得小姐受这般委屈。

  阮玉仪碰了下耳垂,摸索到一道凹下去的小伤口。她本意是确认一下愈合得如何,却不小心将自己弄疼了,疼得脸色一白。

  木香赶忙去将她的手拨开。

  等到了主殿前,口中早就嚷嚷着累的昭容,爽性在寺庙前那樟树下的长凳处歇下了。程行秋将长公主安置好,侧头瞟了一眼阮玉仪,心下奇怪。

  他记得往昔与其出府闲逛,她也总爱喊累,这会儿却面色如常。

  圣河寺建在山腰,又都是阶梯,马车轿辇一律上不来,就是皇亲贵胄,也只有徒步的份儿,因此一趟也是简直吃力。

  她也有些累着了,却只微不行查地张着嘴,将轻喘都捱在喉间,并不体现出来。

  一边洒扫的小沙弥注意到来人,停下扫帚,歪头看她,不确定隧道,“施主?您今日也来了。”

  阮玉仪见他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一直卖力大殿及殿前的清扫,最近总见您过来,瞧您都眼熟了。”他一笑。

  这么一说,她记起,岂论她来得是早是晚,这几天似乎确实是单只他一个在此处洒扫。

  昭容远远地见着阮玉仪与寺里的小沙弥搭话,还不时颔首,眸中泛起疑色。她一个女子,也不是礼佛之人,怎会和庙里的沙弥相识?

  她坐不住了,起身上前去,问道,“你之前时常来这里吗?”

  “这位施主她……”

  洒扫的小沙弥是个善谈之人。正是因为多话,才被住持部署至此处,扫除一人份的量,借此磨磨他的性子。这会儿见有人上来诘问,照旧他能插上话的话题,脱口就要接茬。

  阮玉仪怕他透出什么不应让长公主知道的,打断道,“近日心情不佳,常来此处散心。”

  她太知道昭容想听什么了,此话一出,昭容眼中疑色顿消,满以为她是因为被程行秋所负才情绪降低,自然觉得自己胜了她一筹。

  不外寻常散心都是去园林或是溪边,她倒是标新立异,竟然来寺里。

  昭容冷哼一声,轻蔑的神色下,是掩不住的自得,“散心散到圣河寺来?”

  “佛祖在此,”阮玉仪遥遥望了殿内的金身大佛一眼,似乎是真的为此处的气氛所感,“如何能不受慰藉。”

  昭容娇惯久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能对佛有一丝敬意,她完全不理解,无趣地走掉了。

  小沙弥没感受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倒是感受到这位淡施脂粉的施主是个心善的,攀谈也更热切了几分。

  程朱氏缓过气来,就发话让众人进去,并见告庙里,他们一行人希望在此小住一两日。庙里的人见他们人多,便给他们部署了有数间厢房的独立小院落。

  于是木香等人便由一个沙弥领着,先行去安置工具了。

  大殿里,程朱氏招呼各人在软垫上膜拜,自己口中则絮絮念着什么,简陋是求尚未出世的孙儿身子康健,求宗子仕途顺利之类。

  连程睿都被懵懵懂懂地要求随着照做,只有一个昭容身子未便,就兀自立于一边,手中拿了本好事簿,随意翻看。

  册子上密密实实记着来客捐的香火,有多有少,大多数人是求个心安。也有京城乃至各地的各人族定期给寺中捐赠香火,其中含着攀比的意味有几多,就说不清了。

  昭容翻弄了一会儿,招招手,一个沙弥应声过来。

  “记白银千两,隔日长公主贵寓会送来。”她扬了扬下巴,睨着跟前垂首看地的沙弥。

  沙弥闻言,礼节性地一笑,缓声道,“阿弥陀佛,‘人天路上,作福为先’。施主恳切,我佛必会知晓。”他不卑不亢,许是早见惯了这样的阔绰。

  昭容转脸对阮玉仪道,“妹妹你呢?”

  她猝不及防被叫到,有对上沙弥和长公主的目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色微红。

  母族败落接济不了她,就连仅带上来的两箱子妆奁,也多数被程朱氏要走充作府中公用,早不知花到哪里去了,她手上的银钱也仅供自己衣食,又何来闲钱捐赠寺庙。

  沙弥本也就是顺着昭容的目光看已往,这会儿意识到了她的窘境,主动开口解围道,“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有施主一份心就足矣。”

  昭容哪里肯放过她,“妹妹别是拿不出来吧,难怪前些日子见着本宫那镯子就眼红给砸了。”

  这却是要将白的说成黑的了。

  她期待着阮玉仪羞窘的神色,却不意阮玉仪颔首,直接就认可了,“不似长公主富足,我手上确实没有太多闲钱,暂且添上二十两。佛祖普度众生,想来也不至怪罪。”

  沙弥微笑,如之前一般说了谢词。

  “二十两?”昭容拔高尾音,嗤笑,“打发叫花子都不比你寒酸!妹妹若是捐不起,也不必勉强充面了,本宫代你一道捐了即是。”

  胡乱作比,此言着实不敬,听得一边的沙弥眉头一皱,沉声提醒,“佛祖跟前,施主莫要妄言。”

  谁知昭容基础就不理会他,手持好事簿凑近了阮玉仪,将上面的内容指给她看,“妹妹你瞧,谁也没有你那么少的。”

  这页记得多是富贾名门,添得香火钱确实数额不小,只是不知,这些人给寺庙捐得阔气,真正用在救济劳苦上的又能比之几成。

  见阮玉仪毫无预防线靠了过来,昭容忽地手中一松,让厚实的好事簿啪地落下,盖在地上。

  她本人则像是受了惊吓般,脸色苍白,护着腹部,惊呼。

  这一声引得殿中其余香客纷纷看过来。

  阮玉仪抿唇不语,默默退了一步。

  谁也没看见,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处,一名没有髯须的中年男子,将闹剧的始末,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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