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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

第十五章 撑腰

  窗棂之外,天空阴冷静,不停飘下细弱的雨丝,风刮过叶子,一片沙沙作响。

  晨起后,阮玉仪便支着脑袋,望着雨景愣神,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她忽地转头,对木灵道,“去书斋拿些纸笔来,再将《地藏经》也取来。”

  “小姐,您要佛经做什么?”府里的经文藏书不是摆着冲面,就是罚人誊录之用,平日里实在是没人会记起它们的。

  她这会儿心情豁然,也不愿多解释,“去拿来即是。路上小心些,记得带把伞去。”

  木灵应声离去。

  工具备好后,阮玉仪用镇尺捋平、压好纸张,研墨提笔,一抄就是一上午。

  不外因着她写得认真,蝇头小楷,秀气很是,誊写的速度也算不上快,拢共也就完成了寥寥几页。

  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子里头静谧极了,她低头写,木香则在一边为她磨墨,墨香混杂着雨天的闷湿感,使得人不由得沉下心来。

  不知多久之后,刚刚停笔,她拎起纸上下瞧,觉得还算满意。

  阮玉仪将工具收拾妥当,计划一并带去圣河寺。

  原本心情还算愉悦,行至竹林,却见两个亲昵相拥的身影。她移开目光,正计划视若无物。

  程行秋却叫住了她,“泠泠,你这是又要去那边?”在他的影象中,她一向鲜少出门,要去也是同他一道,近日却接连两番撞见她出府。

  其实那只是从前的阮玉仪希望能与他多相处一会,因此总是黏在他身边。

  闻言,她没转头,只是站定,“大令郎不必费心,总之与你不相干。”

  程行秋眉心一蹙,昨日他都那般放下姿态哄过了,她却照旧这副冷脸。于是面有不豫之色,“怎么这样说话?一年半载未相见,倒是与我生分了。”

  见程行秋如此在意着她,昭容自然不能乐意,找着话挑衅,“妹妹觉得前几日那顿午膳可还合口味?那是本宫特意为你留的。”

  她心中早有推测,如今一听,也算不得有多惊讶,轻飘飘隧道,“殿下费心,初次尝到宫中朱紫的喜好,小女福薄,习惯不了这般的寡淡。”她转身,神色如常。

  昭容听出了话中的讥笑,火气就上来了,“谁说我们宫中吃这些了,莫要乱说!”她心中傲气,向来自得于身世,哪里容得旁人诋毁。

  “什么午膳?”程行秋不明所以。

  从前身在局中,看他什么都是好的,阮玉仪这才看得明白,他对女子,爱得太浅薄,是抵不上爱自己的,也就更无心去关切对方的琐事。

  阮玉仪怠于纠缠,正待继续离开,却被昭容叫住了。

  “等等。”

  昭容几步上前,直勾勾看着她耳朵上的东珠坠子,惊道,“你缘何会有此物?”她早看上了这对坠子,无奈与掌柜相争多次,他也不愿出售。

  说什么只卖给有缘人。

  阮玉仪一顿,随口道,“这是我在街市摊贩处上随手卖的,它有何不妥吗?”

  虽不能完全确定世子就是从玲珑阁得来,可以他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是赝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不想惹麻烦。

  “既如此,”昭容伸手就来摘取,“本宫出十两,妹妹将工具卖于本宫如何。”瞧着与之前见的十分相似,她总想着拿来把玩一二。

  长公主不知轻重,上手就将一边的耳坠生生拽了下来。

  阮玉仪耳垂一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用手掩住伤了的耳朵。

  她直视昭容,道,“还回来。”若是丢失了此物,世子问起来,她是无法解释的。

  程行秋见她一个坠子也要藏着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家风如此,于是斥道,“泠泠,莫要小气。这副坠子就给了长公主又如何?你要是缺,我再给你买新的就是。”

  在他看来,一个女儿家的小物件,不值得伤了昭容的面子。却不知昭容要的,本不止单单一个耳坠子。

  听程行秋维护自己,昭容眸中自得之色更显,“妹妹急什么,本宫也不白要你的。”

  阮玉仪本就娇气,受不得疼,才不穿耳孔,却没想到,嫁了人,是要将这疼加倍地受回来的。

  她牙关微微颤着,“不外一个小耳坠,我不给是因为它本就属于我,我有资格处置它。殿下若是明夺,失的可是皇家的礼数。”

  一句就戳到了昭容的痛处,她审察了手中的东珠耳坠一眼,照旧摊开了掌心。

  木香上前取回,用帕子包好。

  她们两人方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声音,“泠泠,别乱跑了,你去稍作准备。我们过些时候要去圣河寺小住,顺便为长公主腹中孩子祈福。”

  阮玉仪顿了顿,照旧折回了院子,在后边,还隐隐能听见昭容在和程行秋撒娇诉苦。

  阮玉仪被他们一搅和,连擦药也没了心思,木香只好回去取来屋中常备的药,先带了在身上。

  程家老爷公务在身,未便离开,于是此行只有阮玉仪他们五个,余下姨娘庶子等人,自是不必去的。

  他们分了两批乘马车,三名女眷同行,程行秋则卖力照看痴弟,外加随行的三四仆婢。

  马车行进得稳当,车顶悬挂的香球静止着,在空气内扩散着幽幽的木质香。

  阮玉仪贴着车壁而坐,尽可能不去故障到长公主。她已经将誊抄了经文的纸交给坐在车前的木香,免得旁人多加询问。

  一落座来,程朱氏就拉着昭容的手聊得十分热切,昭容也不时微笑回覆,一派婆媳和气的景象。

  “殿下,您之前可叫医生检验过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了?”这是程朱氏最是体贴的问题。

  昭容颔首,面上带笑,“府医说本宫脉象沉实,是为男胎。”说着,她瞟了阮玉仪一眼,想看她反映。

  “哎呀,”程朱氏闻言,乐得简直要开出朵花来,“这可是我程家嫡脉头一个小孙儿呐,可算是后继有人。”

  年岁愈长,她就愈盼着下一代孙儿降世,可惜宗子遇难,次子更不必说。家中姨娘的容色虽略显衰败,可到底是比她年轻,留得住人,因此孙儿就是她最大的希冀。

  她觉得程家长孙必须是她的孩子所出,这样才气将宅院的权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昭容怀着身孕泛起,可就解决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扰。

  她将腕上的镯子褪下,牵过昭容的手给人带上,“知道这点子工具对长公主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好赖也是程家婆媳间世代相传,是给孩子的一份祝愿。”

  这是直接无视嫁来程家一年有余的阮玉仪了。

  镯子确实是传了好几代,可程家家小业小,至程行秋这里才算有所起色,这传了几代的玉镯,甚至还不如昭容摔在阮玉仪面前的那只成色好。

  昭容敛下情绪,任由她把这旧镯子往自己腕上套,轻声致谢,听起来还带着几分羞怯。

  她知道程行秋家世平平,可她偏只爱他的人,这么一想,觉得这旧镯子也名贵起来,小心地往衣袖中藏了藏。

  程朱氏紧接着注意到掀起一角帘帐,望着窗外的阮玉仪,敲打道,“仪姐儿也别伤了心,你若是为程家生个孙儿,定也会有的。”

  阮玉仪不做反映,全当没听见。

  往后即便孤身过活,也好过困囿于程府,年年岁岁磋磨日子。

  她是真不在乎,旁的人可就纷歧定了。

  “是啊妹妹,你可要好生为睿哥儿生个孩子。”昭容明里赞同,实则在把她往程睿那边归。她要的是阮玉仪对她完全失去威胁,今后才好与她做个和气妯娌。

  两人一唱一和让阮玉仪听得可笑,她转过眸光,“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她不愿任人摆布,晓得自己的命运就该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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