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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

第三十四章 共枕

  月凉如水,月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流淌至地上,便尽数成了碎银般的光影。

  阮玉仪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一点窗子,将白兔花灯卡在窗牖之间,里边暖色的烛火还在燃着,似是一只活物在喘息。

  她左手摁在自己衣襟处,好叫自己平缓些心绪。

  她漫步进了厢房,房门是半掩着的,开合间,透过门缝漏进去的光束变宽又消失。

  床榻上一侧,躺着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像是熟睡的样子,卸去了白昼里的清冷凌厉,对屋中多出来的一人,似乎浑然不觉。

  阮玉仪心下一松。

  她指尖搭上外衫的系扣,一下一下挑开,接着外衫滑落在地上,她迈过脚下的衣裳,手搭在腰侧的系带上,却怎么也做不了下一步,白玉般的指尖细细颤着。

  犹疑良久,终是和衣上了榻。

  姜怀央并不作声,只听得静谧的屋内有轻微的消息,尔后感受身后的床榻稍有下陷,有人侧卧在了另一边。

  一只温热的手揽上他的腰际,他满身一僵,险些快要忘了怎么呼吸。

  贴在他背后的身子是温热且柔软的,像是一点星火,撩起了他全身的燥意。他想回过身去,像梦中那般对她热烈地亲吻,直让她娇喘微微,泪光点点。

  可他面上却是与寻常无二,一动不动,冒充睡熟模样。

  与其说他有着极强的自制力,不如说他像是一个耐心的猎者,屏息凝神,期待雀儿自行撞入樊笼。

  许是见他没反映,阮玉仪大着胆子往他的颈后蹭了蹭,她的鼻息间尽是他那清冽的幽香,如今比寻常距离更近些,这幽香便愈加深沉起来。

  似乎在这香气掩盖之下,另有什么她未曾知晓的另一种气息。

  黑暗里,无人能看见一抹绯红,从她的耳尖一直蔓延到雪白的后背。

  与面上羞色相异的是,在她的眸眼中微有泪意。她心下其实是畏惧极了,无法确切地说不上来怕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与以前全然差异了。

  胡想着,她竟然抵着他的后颈,就这么逐渐在杂乱的思绪里入眠。

  姜怀央听见身后清浅的呼吸声,小心地转过身子,也不拿开她搭在他腰上的手,就任由她这么挂着。

  他一转身,险些就是将人搂在怀里的姿势,虽是辨不清对方的面容,他却能感受到这小娘子柔软的身子,和卸去所有钗环的,随意散开的长发,是他稍微伸手一摸就能触到的。

  她的睡颜意料之中的灵巧,没了白昼里妆饰出来的媚态,而是纯净得像是今夜的皎月。

  姜怀央满身的热意,反而真切地将她的模样映入眼底时,忽地消泯不少。

  在他无端的梦中,他们无数次这般相拥而眠,似乎今夜也并没有设么差异。他有些恍神,不自觉将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将人拥得更紧了些。

  他这才放心地沉甜睡去。

  奇怪的是,当人不在身侧的时候,他总是要夜夜梦见的。等真正近在咫尺了,他却比之平日里点了安神香的时候,睡得还要牢固上不少。

  以至于竟是一夜无梦,意外获得了登位以来难得的好眠。

  因着还要早朝,卯时左右,天尚未大亮,温雉就叩响了门。

  门吱呀大开,将外边的凉气迎了进来。他正待作声,姜怀央却先醒了,“小声些,到外边去。”他压低声音道,尾音带着些许倦意,但瞧着精神却不错。

  至少今早没有生机。

  温雉感应些许欣慰,这份欣慰还不及在心里漾开,他的眸光忽地落在床榻内侧。寺中厢房都是单间,也不设帘帐,因此一眼就能看尽里边的景况。

  只见靠着墙的床榻里侧,被褥微略隆起,许是感受到寒意,还伸出一只嫩白的手来扯了扯被角,一瞧即是藏了小我私家的样子。

  他一惊,敛下眼眸,忙退了出去。

  其实他里边与姜怀央一道宿着的人是谁,他心里大致有些数,究竟主子乐意亲近些的女人算来算去也就一位,只是若是主子不让人知道,他自是也便权当瞎了眼睛瞧不见。

  温雉知道主子不希望她被吵醒,于是将门轻轻掩上。

  这会儿阮玉仪迷迷糊糊,尚未转醒,小脸埋在软和的被褥中,只露出一半,双手揪了一角被褥抱着,有些不安的模样。

  姜怀央注视着她片刻,下意识拿手去抚她的眉心,想将她微蹙的眉抚平。她像是感受到什么,听话地舒展开了眉头。

  他自行更了衣,就出了厢房门。

  侧眼一看,却见一只白兔花灯正卡在窗牖间,里边的烛心已然燃尽了,宣纸的白在昏暗里显得有些发灰。

  这兔子好生圆润,怕是寻凡人也做不出这般肥硕的兔子灯来。

  他心下一软,暗自发笑,面上习惯凝着的冷意也消退了几分。

  温雉这般的人,察言观色是一把妙手,见主子目光落在这花灯上,便试探道,“这花灯怕是阮女人送来的,您看是否要拿回宫里收着?

  ”这两日正是圣河寺的灯会,阮女人应是有意加入,才会亲手做这花灯。”

  姜怀央收回眸光,淡声道,“收着吧。”

  待阮玉仪悠悠转醒,姜怀央已离开一个多时辰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半支起身子,环视四下,见结构有些陌生,才恍然忆起昨日之事,下意识一摸身边的床榻,早已发凉。

  再低头一检查,除了睡得有些凌乱,身上穿着还算整齐。

  她垂眼,心中乱作一团,说不清是何感受。

  也许是有些庆幸的,究竟在他发现身边多了人的时候,没将自己直接赶出去。他瞧着委实像是能做下这事的主儿。

  正怔愣着,木香推了门进来,端进来一盆子放凉的热水,柔声道,“小姐,您醒了。”说着,她将这盆水搁在高脚的几案上,里边盛着的清水晃了几下,方徐徐静止。

  木香独自在那边时,虽则无人来找小姐,但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想都放心不下的,于是爽性捎上小姐用惯了的香膏和皂角,在半个多时辰前就过来,于院落里守着了。

  眼下见屋子里只有阮玉仪一人,她感应有些奇怪,“世子殿下差异您一处么?”

  阮玉仪漫步走来,接过木香手中浸湿拧好的帕子,“许是去给太妃请安了罢。”

  天方蒙蒙亮,微光带着凉意透进厢房,她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身名门贵女的气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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