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强求
桑烟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笔直站着,没有已往。
贺赢看到了,也不恼,捏着下巴,挑眉一笑:“怎么?你不认可?那兰嫔可是亲口说的。她是听了你们姐妹的部署,才一时鬼摸脑壳走了错路。她那边的宫人都可作证。朕相信,月桑殿的宫人也会作证。”
果真。
兰嫔落得那般下场,有自己的因素。
如果自己不进宫,不帮桑弱水争宠,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呢?
桑烟知道自己不应那么想,有点圣母心发作了,可她几多照旧受影响了。
“皇上恕罪。”
她跪下认错,老实解释:“臣女对皇上并无恶意,只是忧心皇嗣。皇上近女色而满身不适,臣女怀疑是心理作用,就想着醉酒之下,或许会有奇迹。”
“朕也好奇是否有奇迹。”
贺赢让她起来,继续给自己倒酒:“来吧。灌醉朕。让朕酒后乱性。”
桑烟:“……”
太羞耻了。
她没起来,也不说话。
贺赢轻笑:“怎么了?现在没胆子拿朕来做实验了?朕恕你无罪。”
桑烟觉得狗天子就是找事,偏她还只能磕头认罪求饶:“臣女知罪。皇上您大人有大量,且饶了臣女这一回吧。”
这狗天子太坏了。
还很小气。
兰嫔的事都已往了,他之前没盘算,现在却拿来吓唬她!
“你确定只要朕饶你这一回?”
狗天子话里有话。
桑烟立刻想到了自己去永寿殿见太后的事——糟糕!不会他知道自己给太后献策的事了吧?天!这皇宫就没有秘密可言吗!不,应该说这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朕听桑妃说,你要离宫,这算是畏罪潜逃吗?嗯?桑烟,你既然有战略,为何不妥面献给朕?怎么,怕朕实施在你身上吗?”
贺赢说到这里,又气又囧,音量都抬高了:“果真是成过亲的妇人,见识比朕都厉害!”
“臣女……知罪。”
桑烟低下头,俏脸腾得就烧了起来。
红得艳丽。
红得滴血。
贺赢看到了,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邪火:那些工具,都是谁教的?她那个亡夫吗?听说她那个亡夫是死在洞房前的?所以他们在洞房前,就已经……
“可恨!”
他一拍桌子,拍去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桑烟不知内情,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
贺赢狠狠盯着她,目光有他未曾觉察的炽热,像是燃着火,想要一层层烧掉她身上的衣服。
桑烟被他看得高度紧张。
肚子不适时宜地咕咕两声。
她怕羞的厉害,头一低再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贺赢听到了她肚子的叫声,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蠢女人,来之前,也不知道吃点工具。
他压下邀她共用午膳的激动,哼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
桑烟知道自己说不外狗天子,还多说多错,便道:“臣女知罪。”
贺赢其实很讨厌她说这句话。
每次她这么说,看似意味着妥协,实则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他不行能降她的罪,她便一次次恃宠而骄!
“很好,既然知罪,那就将功赎罪。”
贺赢眯起危险的眼眸,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满皇宫的人都没你那么忧心皇嗣,既然你这么忧心,那朕就按你的要领,赏你一个皇嗣!”
“不行!”
桑烟吓到了,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再次拒绝:“皇上!不行以!”
贺赢知道桑烟不会同意,但亲耳听到她的拒绝照旧很不兴奋。
这不兴奋里有帝王权威被冒犯的恼怒,另有男人尊严被损伤的尴尬,更有一丝真心被拒绝的痛苦。
他是天子,全天下的女人都争抢着想给他生孩子,但她不愿意。
究其原因,想是她心里还念着他的亡夫!
也不知那亡夫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真是气煞他也!
“为何不行以?”
他明知故问,还意图蛊惑:“朕的第一个皇嗣,如果是皇子,那就是大贺未来的储君,你的家族让你进宫,不就是为了这个?”
“可臣女不是为了这个。”
桑烟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坚定道:“臣女无意婚嫁,只想为亡夫守节。”
“闭嘴!别提你那个亡夫!”
贺赢对桑烟那个亡夫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
他现在一听就炸:“你愚蠢至极!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你还敢拒绝朕!”
他现在恼怒得想杀人:“从现在开始,你再敢说一个不字,朕就杀你全家!你不信就试试!”
桑烟:“……”
狗天子这是要动强权了!
她很畏惧,也很恼怒:“皇上三思!满皇宫的女人都争抢着给皇上生孩子,皇上何须强求于我?”
“强求?”
贺赢气笑了:“你说朕强求?哈哈,很好,那朕还就强求了!来人——”
裴暮阳正扒着殿门偷听,当听到皇上赏桑烟第一个皇嗣,心里直呼:桑家要发达了!桑家要发达了!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打死他也没想到,桑烟竟然拒、绝、了!
这女人是守寡守傻了吗?
那可是皇嗣啊!
“奴才在。”
他急遽忙忙跑进去,心道:皇上一怒之下,不会要杀人吧?他是劝呢照旧劝呢?万一杀了之后,皇上忏悔了,他绝对第一个倒霉!
“皇上三思,桑巨细姐不能杀——”
“谁要杀她?”
贺赢看着犯蠢的裴暮阳,气得一脚踹上去:“拟旨!立刻拟旨!桑氏嫡长女桑烟端庄娴雅,德才兼备,深得朕心,故封为嘉懿皇贵妃!今夜就承宠——”
“不!不要!”
桑烟这次真吓到了。
她急急站起,想要阻拦去拟旨的裴暮阳,结果,许是跪太久,起太急,眼前一黑,就晕了已往。
“桑烟!”
贺赢一声惊叫,下意识去扶人。
“娘娘——”
裴暮阳看皇上要去扶人,忙拦住了:“皇上,您不能碰她!当心发病!”
贺赢想到发病的痛苦,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慢慢又收了回去:“赶忙传御医!”
裴暮阳应了“是”,先部署太监去传御医,又部署太监将桑烟抱到龙床上。
那太监行动很小心,将人放到龙床上时,还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放到枕头上。
然后,扯上被子,盖到她身上。
她平躺着,夏衫单薄,隐隐可见两团嫩白,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很活色生香的美。
他知道那太监没敢看,可照旧嫉妒的不行。
为太监能离她那么近。
为太监抱了她。
明明那该是他独占的权力。
都怪那个怪病!
贺赢第一次对那个怪病生出了恨意……以及无比迫切的、治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