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传召侍寝(2)
千施发现，郅离的脑回路真的和凡人差异。
她果真抗命，不愿留下照顾小殿下。
他就宣布今晚召她侍寝。
还能说什么？
千施都快自闭了。
从蕙仁宫出来，绵绵忧心忡忡道：“······可怎么办呢？陛下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娘娘这回怕是真惹恼了他。”
这话千施就不爱听了，她反问绵绵，“那我还得哄着他呗。”
“奴婢就是怕·······这后宫女人哪个不是倚靠君王而活。”
绵绵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昔日废后就是太过坚强，不懂服软，最后才落的那个下场。
宸妃对她有恩，她自然不希望她步废后的后尘。
绵绵伤感了一会儿，又自己调治好了，“娘娘，咱们也不怕他。您背后可是兵强马壮的北厉，母家强大，陛下自然会多一些忌惮。”
千施不由得看了一眼绵绵，这丫头年纪尚小，思虑却周全。
对啊。
她的背后有北厉，郅离再怎么不快，总不至于和北厉彻底撕破脸。
“你说的对，咱们不怕他。”
千施顿觉轻松。
心里石头落地，她突然发现有些差池。
已经踏上轿辇的人又下来，环视四周，问绵绵：“连翘呢？”
从她去小厨房熬药，就没见连翘踪影，现在仍不见她。
绵绵也惊奇，“奴婢也没看见。”
千施又派人去蕙仁宫找了一圈，回来的人说没看到。
千施站在轿辇旁，马上有些无措。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绵绵出言宽慰：“娘娘，先回海棠宫看看，万一她已经回去了。”
千施颔首。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轿辇徐徐前行，暮色西陲，霞光透过漏洞给云层渡上了金边，天空是美丽的绯红。
宫里紫薇开的正盛，花香扑鼻。
路过郁郁葱葱的山茶花小道，门路不平，抬轿的宫人歪了一下，千施猛的晃到一边。
她隐约听到什么人在叫喊，但隔的太远，听不真切。
千施问绵绵，“什么人在喊？”
“娘娘，听不太清呢。”
轿辇在原地停了会儿，那声音穿过层层阻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这回真真切切。
几个宫女太监慌张皇张的跑过来，嘴里不停的喊着，有人落水了。
张皇之中撞上千施的轿辇，千施虽然不爱露面，这宫里的人却都知道北厉来的美人。
纷纷膜拜，“参见宸妃娘娘。”
千施叫他们起来，“怎么了？”
其中一个婢女惊魂未定的解释，“不知哪个宫里的婢女，掉进了净亭湖里，这会儿正捞着······”
宫女说话结结巴巴，看样子被吓的不清。
连翘莫名其妙不见了，又遇见宫女落水。
千施脸色瞬间苍白。
“净亭湖，是哪个？”
喉咙发干，她听到自己通通的心跳声。
宫女伸手指了个偏向。
千施已经听不到绵绵说了什么，她提着繁重的裙摆，一时间忘记了学了三年的宫规，超净亭湖的偏向跑了已往。
*
净亭湖靠近蕙仁宫，遮天莲叶满湖碧波。
一座尖檐四方亭耸立于湖心小岛，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千施跑了已往，拨开人群，看到了被救上来的宫女。
宫女满身青白，面色浮肿，早没半点声息。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连翘。
千施停住脚步，望着那具早没声息的尸体。
绵绵随后赶到，看到尸体时，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眉头紧皱。
她附在千施耳边，低声说：“兰亭宫里的。”
千施一时没明白那是哪里。
绵绵解释，兰亭宫是淑妃李缇兰的寝宫。
千施问：“何以见得？”
绵绵指了指那个宫女的腰间，上面系着一块宫牌，“每个宫里，都有特制腰牌，那腰牌正是淑妃宫里的。”
千施还从未发现腰牌的事，难免有些疑惑。
绵绵解释，“海棠宫是没有的，我们将军曾住在海棠宫，那里不养婢子。将军是看奴婢可怜，才让奴婢贴身伺候。”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身处满是压迫的王朝，栖居在规则繁重的楚宫，却不养婢子。这位女将军，着实令人敬佩。
千施再不忍去看那落水丧命的宫女。
“我们走吧。”
她带着绵绵从围观的人群中出来，刚走过曲折的浪桥，见淑妃一身白衣，身子婀娜走过来。
她怀里抱着一只花白狸猫，身后随着几位宫人。
走到千施面前行礼，千施都怕遇到她，一遇到她系统都市提示。
千施真怕又被扣分。
可这次系统没提示，手腕处的白玉手镯也没什么变化。
她让淑妃免礼。
淑妃照旧同上次见到时一般，娇弱圣白的像是沾了雨露的山茶。
她主动同千施搭话，“听闻臣妾宫里的婢子落水，妾身便来看看。”
千施不咸不淡的颔首。
就算系统没有提示，她也劈面前的女人没有好感，这或许是原主的情绪。
“人已经没了。”千施说。
淑妃闻言缄默沉静了会儿，她轻轻抚摸狸猫的行动却没停，一下一下。
“怎会那般不小心。”
这话里充满了柔弱和无奈。
她说完向千施告辞，去了尸体那边。
千施站在原处，远远看着抱着猫的女人靠近人群，不外片刻便退了出来。
千施听到她说：“·······便找个地儿埋了吧。”
这话温温柔柔，声音也低缓。
但听在耳中，总觉奇怪。
千施和绵绵回了海棠宫，走到宫门口时，千施才模糊明白怪在那边。
冷淡、薄情。
也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主子对婢子的态度。
刚进宫门，连翘慌忙迎了出来，千施看到她活生生的泛起，一颗心才恢复正常跳动的频率。
绵绵没忍住先问了：“你跑哪里去了，可教娘娘好找。”
连翘有些模糊，随即歉疚道：“奴婢突然想起宫里的海棠还没浇水，见蕙仁宫也没事，便回来了。”
见千施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细汗。连翘疑惑道：“可是发生什么了？”
绵绵把宫女落水的事说了。
连翘同样震惊，“怎么又和淑妃有关？”
千施问：“‘又’？另有什么和淑妃有关？”
连翘张皇的看了眼周围，“娘娘，奴婢前几日看见······”
千施打断她，“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