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等着蹲大牢
李谓之含泪颔首，转头随着衙役走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当监犯的经历，被几个衙役押着的滋味可真欠好受，李谓之委屈的不行，都说了要金盆洗手的，怎么还冤枉她？当个好人就这么难么？
京兆尹府衙，内堂中。
苏灵苑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医者刚给她诊过脉，说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其他的外伤，便开了副安神的方子。
一名小厮端了茶水上来，羞涩道：“苏小姐请用茶。”
“多谢。”染着蔻丹的手指接过茶盏，苏灵苑微微一笑。
待那小厮退出门外，屋里只剩下苏灵苑和绿云，苏灵苑才松了口气问：“送信的斥候可派出去了？”
“派出去了。”绿云心中忐忑，犹豫着说道，“小姐，这回……咱们会不会太过了？小王爷才刚离开上京不到半天时间……”
“就是因为不到半天，才要将他追回来，让他看看那个李谓之干的好事。”苏灵苑冷声笑道。
“何不等小王爷打完仗回来再说？”绿云问。
“你没看见早上他和李谓之那难舍难分的样子？若是他就这么去了北境，定会每天每夜都忖量她，”苏灵苑轻轻掂着茶盖，“我就是要他看清楚李谓之是个什么货色，等他再去北境待上几个月，回来的时候早就将她忘到脑后了。”
“小姐说的是。”绿云颔首，又担忧起来，“可大敌当前，若是延长了燕北军行军，小王爷他会不会生气？”
“要生气也是生李谓之的气，是她趁着萧彻一走，就对我下手，那禁卫军的斥候也是我哥哥派去的，到时咱们只要装作不知，就怪不到咱们头上。”苏灵苑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道，“我现在只是担忧他不回来。”
“小姐放心，小王爷若是知道您出了事，就算是延长行军也肯定会赶回来！”绿云边给她揉肩，边笑着说道，“您忘了上回，您打马球时摔下马，小王爷他有多紧张，抱着你四处求医问药？”
想起往事，苏灵苑心中一甜，旋即又作忧虑状：“从前是从前，我总觉得……自从上回从燕山回来，他似乎变得有些纷歧样了。”
“定是那个李谓之使了什么企图，小姐您放心，”绿云说道，“等莫大人果真审了今日的案子，甭管能不能将李谓之治罪，她的名声都毁了，别说做镇北王妃，就是普通人家的正室也不会要她，未来只能给人做妾。”
“你说得对。”苏灵苑兴奋地勾起嘴角，“她那种人就只配给人做妾。”
“小姐，奴婢倒是担忧顾大人，他刚刚一直和李谓之在一起，若是他作证，这事儿不就……”绿云小声道，“不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吧，”苏灵苑勾起唇角，望着茶水上漂浮的碧绿茶叶，“顾辞他对我言听计从，只要我开口说话，他必会站在咱们这边。”
“可奴婢听闻顾大人和李谓之有婚约，照旧李丞相亲自定下的。”绿云说道，“李谓之究竟是他的未婚妻，万一顾大人要保李谓之……”
苏灵苑不悦地蹙眉：“李稷那老头最是可恨！他这些年来不知帮李谓之收拾了几多烂摊子，如今要走了还指定一个顾辞继续帮着他照看李谓之，可恨！”
“李家没一个好人，”绿云义愤填膺说道：“要不是李丞相一直容隐李谓之，她光是挨板子都已经被打残废了！”
苏灵苑冷哼一声：“父亲已经力荐李稷出使北凉，就看他能蹦跶到几时。”
“小姐您放心，奴婢听老爷说，这回出使北凉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八成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的！”
“只要李稷回不来，李府自然就倒了，”苏灵苑兴奋地喝了一口茶水，“到时李谓之没了倚仗，看她怎么跟我争！”
“若是李家和顾大人保她，顶多就是轻判，到时她也要跪下求您原谅，名声全无。”绿云给她揉着肩膀道，“若是李家倒了，顾大人不保她，李谓之就等着蹲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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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大牢。
“来人！用刑！”莫大成坐在太师椅上，手指着李谓之，“疑犯李谓之不见棺材不掉泪，屡教不改，今日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如何审的出来？”
“莫大人！”顾辞急遽挡在前面，犹豫说道，“若要用刑……本官愿替她受罚。”
“哦？为何？”莫大成惊奇。
“她是本宫的未婚妻，”顾辞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大义凛然道，“本官对天地发过誓，若她惹事，本官替她受罚。”
“顾辞！”李谓之被绑住了双手，朝顾辞高声道，“不是我做的，你受什么罚？”
“还敢狂言不惭！”莫大成气愤地一拍惊堂木，“来人，去把苏小姐和丫鬟绿云请过来，让她们劈面对质！”
顾辞头脑中乱哄哄的，以他对李谓之的了解，这女人虽然心思歹毒但也是个敢作敢当之人，没理由会做了不认，可苏小姐不染纤尘，应该也不会说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辞的脑袋都快想劈叉了。
“莫大人，依下官看，此事……还需捉到那几个匪徒才气定论，”整理了一下思绪，顾辞拱手说道，“苏小姐被匪徒绑架到青楼里，肯定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或许一时惊慌记错了那匪徒的长相，此时说出的证言也未必可信……”
“顾大人此言差矣。”身后漆黑的廊道里忽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和一阵环佩叮当。
苏灵苑跟在两名狱卒身后走进了大牢中。
不愧是上京第一美人，她身上绝美馨香的气息与这牢狱中阴暗酸臭的气味格格不入，狱卒们全都呆呆看着苏灵苑，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清高冷傲的美人。
“苏小姐。”顾辞亦是红了脸，朝苏灵苑拱手行礼。
“顾大人刚刚说我记错了匪徒长相？”苏灵苑朝他抛来一个悦目的笑，“其时是上午，阳灼烁媚，那两个匪徒也未曾蒙面，我岂会看错？况且……此事关系到我和李小姐的清誉，我又怎会仓皇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