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玄色保姆车停在倚澜奇幻事情室的停车场，然彻揉揉脑袋从车上下来，横三竖四往电梯口走。胖子缩了车慌忙跟上，被人一把拉住。
苏瑶一袭修身黑裙，夸张的墨镜摘下，精致的妆也难掩连夜赶飞机的倦容。她盯着然彻身上的衣服，双眼发光：“老板什么情况？”
胖子用手捂着嘴巴，凑近她耳朵悄咪咪道：“我昨天晚上到的时候，彻哥在给宴姐唱歌哄她睡觉！清唱！宝物！”
胖子激动得眉飞色舞。
苏瑶比力淡定，她的关注点在：“宴…姐？”
胖子继续激动但悄咪咪地说：“我觉得彻哥对宴姐纷歧样，可不得早点叫姐么。”胖子回忆了下昨晚然彻小心翼翼给人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出门关灯还不忘给人留饭的画面，喜滋滋道：“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好过。”
苏瑶皱眉，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撂下一句：“别乱磕，好好上班。”往电梯口去。
我磕个CP怎么了嘛！
胖子摸摸后脑勺，委委屈屈跟上。
电梯里，困得要死的老板早靠着墙合上了眼，不靠谱的员工姗姗来迟还打扰他补眠。
苏瑶把他从领口到裤脚看了一遍，眼神玩味：“彻哥，您这衣服，不是自己的吧？”
然彻一贯的穿衣气势派头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尤其是近些年迷上古着，几万一件的皮外套按箱买。身上玄色的休闲服虽然低调简约，但不是牌子。最主要的吧…这气势派头版型，她怎么觉得她家竹子套上就那么合适？
然彻眼皮都没动，垂着脑袋双手插兜，一副头随时要掉的架势，从帽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苏瑶盯着他的帽子，心情庞大极了。
她老板…她闺蜜？她该开心照旧担忧？
作为一名专业经纪人，照旧当红国民偶像的经纪人，苏瑶有些发愁。
直梯在十五楼停下，苏瑶甩甩脑袋，掏脱手机召集各人开会。然彻叫住她：“昨天晚上竺宴跟她妈妈打骂了。”
“啊？”苏瑶反映极大，一双鹿瞳里满是紧张，“那…”她斟酌着用词，“竹子她…没事吧？”
“她喝醉了，一直在哭。”
苏瑶咬着下嘴唇，一副为难的模样：“彻哥，你突然说这个，是想知道什么？竹子家里的情况有些庞大，跟她妈妈关系……也挺庞大……”苏瑶口红都快吃没了，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虽然，也没问出啥有水平的问题。
然彻抬眼：“我知道。我是想问……”
苏瑶惊讶：“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妈妈会一直给她打电话吗？”
两个问句撞在一起，发问的人都有点懵。
但苏瑶懵得厉害。她内心已经在咆哮：
他从哪儿知道的从哪儿知道的！
而且警铃大作：
他问这个干啥？他问这个是想干啥！她辛辛苦苦养的白菜不会就真的要让猪盯上了吧？
苏瑶盯着自家老板眼袋微微但依旧很帅的素颜，眼神不善。
然彻轻咳一声：“她喝醉了自己告诉我的。”
“她说了几多？屋子？钱？照旧？”苏瑶努力克制住想杀人的激动，压着嗓子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母亲给她打电话管她要屋子她没给。”
“啊~说了这些啊~”
没说全部但说了最要害的，竹子你好样的！
苏瑶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自己老板：“所以？”
“所以她妈妈会一直给她打电话吗？”
“通常打了一晚上的话，白昼会歇。按昨晚的情况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噢。”然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瑶踩着高跟往聚会会议室走几步，又突然停下来，一脸的郑重和认真：“老板，岂论你对竹子是什么心思，她是我闺蜜，你知道吧？”
“啊？”
苏瑶索性把话挑明：“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之一，如果你想追她，我或许可以帮你，但是，虽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如果你想伤害她，我一定会掩护她，拼尽全力。”
金牌经纪扔下这么一句扬长而去，出道以来对躲避各色艺人围追截堵颇有心得的母单爱豆愣在原地。
我，想追她？
……
顶流爱豆事情室的员工开完会在忙着准备独家拍摄，妆发齐全爱豆本人窝在软椅上，拿着手机看直播。
6乘4.7的屏幕里，竺宴坐在最左边的位置，配合着影戏宣传。
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列位主演依次抽取箱子里的纸条，回覆纸条上的问题或者按纸条要求行动。
女一号柯颖率先果真自己的题目：“我抽到的是真心话，问你在拍摄期间对北淮的印象是什么？下了戏会不会畏惧？”
柯颖理了理耳边的卷发，对镜头微微一笑：“我先回覆第二个问题，不会。不外拍戏的时候会。”她转头看向竺宴，笑：“究竟竺宴老师饰演的北淮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杀的大魔头，宋瑾云作为她的小白兔老在她眼皮底下蹦跶还老联合太子想搞死她，后面我身份被戳破的那场戏，竺老师看我的时候让我知道什么叫眼神也能杀死人。我对北淮的印象跟各人一样，笑里藏刀，作为宋瑾云本人来说我还挺想弄死她的，但是作为观众我照旧想喊一句摄政王杀我！”柯颖俏皮的回覆引来现场一片哈哈大笑，直播间的弹幕也在狂刷“摄政王杀我”，气氛活跃得很。
“那么，接下来到王萌山老师，让我门看看王老师抽到的是真心话照旧大冒险呢？”
男一号王萌山名字里虽然有个萌字，但性格却一点也不萌。他摊开纸条一字一句道：“呃，我抽到是真心话，她们问，太子对宋瑾云是什么情感？如果北淮要杀宋瑾云太子能掩护她吗？呃，”他放下纸条，坐姿规则，对着镜头道：“首先，我觉得太子虽然一开始是想利用宋瑾云，但后面肯定是喜欢她想掩护她的，然后对于能不能掩护她，我觉得不能。”
王萌山一板一眼的模样配上一丝犹豫都没有的“不能”，弹幕上飘过一片“哈哈哈”。
主持人也笑着问：“王老师为什么觉得不能，北扬可是大冀尊贵的太子殿下。”
王萌山思考了好一阵，认真道：“说实话，什么太子不太子尊贵不尊贵，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想方设法想弄死她。”
说到“弄死她”，王萌山明显有些入戏了，吐字都咬着后槽牙。
直播间气氛更欢喜了。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我们让人又爱又恨的摄政王抽到了什么题目呢？”
竺宴把纸条展示给镜头，一脸苦相：“我抽到的是大冒险。人是北淮杀的，老天为什么要处罚我！”
弹幕里十几万人在幸灾乐祸，齐齐刷“老天有眼”。
“我们来看看摄政王的大冒险是什么呢？”
竺宴对着纸条念：“向通话纪录第一个打电话安利《期待之镜》这部影戏。”
然彻几不行见的皱了下眉头，切掉了直播页面。
“来，让我们把竺宴老师的手机拿上来。”
问题都是提前对过的，竺宴的通话纪录提前清理过，只是摁亮手机，她嘴角的笑僵在脸上。
怎么会……
通话纪录第一位赫然写着“妈妈”，红色的未接来电，后面显示刚刚。
竺宴眼底充满苦涩，主持人那么已经在走流程：“各人想不想看看竺老师的最近通话是谁啊？”
作为一名演员，竺宴飞快的调整好情绪，嘴角勾笑，落落大方地拨电话。只是伸出去的手指在微微哆嗦。
险些在她触及屏幕的一刹那，手机剧烈地振动起来。
她把手机展示给观众：“这……”
来电显示写着“未知”。
主持人用惊讶且夸张的语气说：“天哪，这个时候打电话，这么巧的吗？理论上来说，这通电话就是竺老师的嘴角通话的第一位噢！那么，各人想不想听一听是谁打来的呢？”
弹幕上飘过一堆“想”“想听”“快！接！”
柯颖推着竺宴胳膊，眨眨眼：“快接，一会儿挂了。”
倒是没话，就是不知道是谁打的。
竺宴故作镇定地按下接通键，开了免提，那头传来一个鼻子不通的声音：“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
“竺小姐是吗？我是送快递的，您新买的大型家用电器我给您送到门口了，麻烦出来签收一下。”
竺宴有点懵，下意识回覆：“我不在家。”
“这样啊，那我把件放物业保管，让物业替您签收您看可以吗？”
“好，好的，麻烦您了，谢谢啊。”竺宴说完就要去挂电话，柯颖拦住她，指着纸条用眼神示意。
竺宴反映过来：“那个，请稍等。”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您另有什么事吗？”
“请问您看过《期待之镜》这部影戏吗？”
“听说是最近新上的影戏，我还没空去看。您问这个做什么？”
“噢，没什么，就是想跟您说这部影戏很是悦目，价也不贵，您有空一定要去看。”
“好的好的，您另有此外事吗？我还赶着送件。”
“没了没了，呃，祝您生活愉快，事情顺利。”
“您也是。”那头“嘟”一声挂了电话。
直播间众人都笑疯了。柯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竺宴身上：“祝您生活愉快哈哈哈，你俩谁是送快递的哈哈哈~”
王萌山在一旁竖起大拇指：“可以，这很竺老师。”
弹幕里一片“好可怜的快递小哥”“心疼小哥三秒”“祝您生活愉快哈哈哈~”
竺宴耳朵通红，把手机装进口袋佯怒道：“你们别笑了！别笑了！谁在笑话本王乱棍打死！”
……
直播在欢喜的气氛里顺利结束。
然彻嘴角浅笑，一抬头，苏瑶拿着文件夹诡异地盯着他：“老板，您，发春啊？”
然彻故作淡定地把手机放在桌上，抬眼：“准备好了？”
苏瑶翻个白眼，头往外撇：“二十分钟前就准备好了，他们看你抱着手机傻乐怕进来吓着你，特地让我进来问问您老，晚上的聚餐还吃吗？”
然彻起身，往外走：“吃啊。”
刚走几步，又折回去，把手机揣兜里。
苏瑶奇怪地跟上去，晃着脑袋：“老板，你差池劲。”
……
竺宴下了直播，被经纪人虞千硬塞去组里庆功宴，扯着笑跟所有人打过招呼，猫到角落歇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差池。
她没买家用电器啊！而且，她快递怎么会写自己真名！
而且，那个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竺宴咬着杯壁，皱着眉，抠着手指想了许久，最终决定打回去问问清楚。
虽然她不着名，但万一是私生饭她得赶忙换号码。
“嘟-嘟”电话险些是刚响就被接起，那头响起一个略带沙哑而富有生机的男声：“喂？”
竺宴一个哆嗦稳住酒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然…彻？”
“结束了？”拍摄间隙，然彻抬起胳膊，示意衣服有些大了，快步走到平静的地刚刚作声。
竺宴咽了口酒：“你说直播吗？是结束了，所以，适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然彻有些可笑：“否则呢？”
“你在看…我直播？”竺宴更惊讶了。
“否则呢？”
“可是，”竺宴咬了咬牙：“你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你微信可以检察号码。”
“微，微信？”竺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磕磕巴巴问：“你，你怎么，会有我微信？”
“昨晚你喝醉了，主动要求加我，你忘了？”然彻朝前来敦促的事情人员抬了抬手机，用口型示意“马上来”。
“我酒量是不行，欠美意思啊，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应做的，我致歉，对不起，微信你不想加可以删除，我也会删掉，保证不会让你信息泄露的！”竺宴三根手指举道头顶，信誓旦旦。
“不用，”然彻看了眼时间，往摄影棚走：“我相信你，你昨晚救了我，加我微信是你第二个愿望，我自己允许的。我现在在棚里拍摄，如果另有疑问，等我结束给你发消息。”
“好的，再，再见。”那头即便说着在忙，照旧竺宴先挂了电话。
她震惊地差点把高脚杯塞嘴里。
啊啊啊！竺小宴！你都干了些什么呀！主动要求加然彻微信！你怎么敢的呀！
倚澜奇幻事情室，然彻从易服室出来，把服装递给胖子。苏瑶屁颠屁颠凑过来问：“老板，这衣服您不换下来？”
对，衣服得还给人家。
然彻拿脱手机给竺宴发了条微信，答非所问：“我们晚上去哪儿吃？”
“风吹小居，”苏瑶不死心，卯足劲儿啃瓜：“这衣服您不换下来洗洗还回去？”
然彻抬起大长腿往前走，甩开苏瑶发了条消息才回她：“她送我了。”
人群里的野兽
苏瑶：你挖我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