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看，在这里看，那里是不是有个鸟窝？”
姜木把姜禾拉到一棵树下，指着树上问道。
姜禾顺着他手指的偏向抬头看已往，透过树叶的漏洞间，确实隐约可见有个鸟窝。
姜禾干惯了农活，家里衣服样式多数是裤装，就连她身上现在穿的也是。
藕荷色的裤腿宽阔，行走间和裙子其实差不多，但是干起活来时却要方便许多。
姜禾弯了腰把宽松的裤腿扎紧，三两下的就往树上爬。
柿子树有两米多高，可主枝干不外才一米多高。况且柿子树的枝丫多，姜禾没费什么功夫就爬了上去。
鸟窝在离主干一米远的地方，这棵树除了主枝干粗些，分出去的旁枝都很细弱，姜禾不敢踩上去。
她抱着粗壮些的枝干往鸟窝那边探，恰巧够到鸟窝，突然听到底下的姜木在和人说话。
“年老哥，你是来找朱大叔的嘛？”
“嗯。”
一道陌生又有一点熟悉的声音。
“那你进去就好了，他们都在里面呢。”
姜禾行动顿住，隐在茂密的树叶里，想等底下的人走了再继续。却突然听到姜木在底下问。
“二姐，你摸到鸟蛋了嘛。”
恰好此时鸟窝里不知道什么工具探了出来，在它指尖啄了一下。
姜禾吓得收回了手，反映过来应该是窝里的鸟蛋已经孵出了幼鸟。
她收回手时真好低着头去审察树底下的消息，却不想那男子因为姜木的话，现在正抬头往树上瞧。
她一低头，就对上了男子阴森森的眼眸。不知怎的就心下一惊，从树上滑了下去。
姜禾：“……”
这男的有毒。
带上这会儿也不外才见了两次面，上次自己次险些摔倒，这次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还好自己爬的不高。
还好是屁股先着地。
她险些是从地上弹射般的蹦了起来。
强忍着屁股上的痛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拉着姜木往边上走。
“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万一他是人市井怎么办？”
“可是他说他是来找朱大叔的……”
姜木任由自己二姐牵着走，仰着头和自己二姐辩解着。
“而且我看那个年老哥长的不像坏人。”
姜禾步履慌忙，“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而且你怎么从一小我私家的长相上，就能够判断出他是好是坏？”
她还觉得这人长的不像个好人呢。
姜木知道自己向来说不外二姐，很懂事的闭上了嘴巴。
依他看来，二姐就是从树上摔了下来，在人前丢了面子，才故意迁怒到那位年老哥身上。
这叫恼羞成怒。
他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转头去看站在树下的陆驰，他还没有进院子里，就站在树下看着姐弟二人离开。
姜木同他的视线对上，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陆驰微微颔首。
姜禾只管拉着他走，察觉到他转头看身后，但是并没有没注意到他，正在和陆驰偷偷摸摸的交流着。
走到院墙外的拐角处，姜禾才停了下来。
昨天刚下过雨，树荫下的泥地干的没那么快，有些粘在了裤子上。
刚刚摔下来时，一只裤腿已经摔散开来，她弯下腰把另一只裤腿也扯开。
“那鸟窝里有鸟蛋，不外都孵出小鸟了。另有，等会爹爹娘亲问起来，你就说是地上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仔细嘱咐着自己小弟不要说漏了嘴。
那个男子既然是来找朱大叔的，那他现在也欠好再往院里去，想想都怪尬尴的。
索性爽性就蹲在墙角，扯着墙边的野草玩。
直到那一片墙角的野草，都被姜禾揪了个洁净时，姜父才从院子里出来。
姜禾余光瞥见院里有人出来，定睛瞧着确实是自己爹爹出来了，这才拉起还在扯草的姜木迎了上去。
姜父上下审察了姐弟二人一番，视线落在姜禾身上。
“你们姐弟二人跑哪玩去了，另有你这怎么弄的一身的泥？”
姜禾讪笑，“地上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姜木捂着嘴嘻嘻的笑着，被姜禾瞪了一眼。
姜父不疑有他，只以为是女儿摔了跤欠美意思，这臭小子还在讥笑他姐，曲起食指抬手就敲在姜木的脑门上。
姜木：“？？？”
他刚刚有做错什么嘛？
为什么要挨这么一下？
他一脸懵圈的样子逗笑了姜禾，她上前挽着自家爹爹的胳膊，“爹爹忙完了？现在要回家吗？朱大叔定的什么时候办礼？”
姜父耐着性子一个个回覆她的问题，“忙完了，我们现在回家去，日子定在下月初八。”
“这么快么？”姜禾有些惊讶。
“也不快了，都八九年了。”姜父微微叹息。
“八九年？”姜禾心中更是疑惑。
“刚刚我帮你朱大叔写聘书时，他悄悄同我说，其实和那陆家女人早就看对眼了，只是人家要照顾幼弟，一直拖着不愿嫁人。”
“那女人原本是劝过你朱大叔另觅良人的，可你朱大叔心眼子实，硬是等了八九年。”
“要不是那陆娘子的弟弟从中说和，只怕两人还要这么干耗着呢。”
姜禾听得唏嘘，“想不到朱大叔这么痴情，我先前还问过他为啥不娶媳妇呢，他就笑着摇头，嘴巴是真严实。”
姜父笑着回她，“女人家名节重要，她带着幼弟守着十几亩田地也不容易。听说村里那些堂伯堂叔都惦念的紧呢。”
“若是那会传出些什么风声，只怕她其时就被族里嫁了出来。介时家中独留一个十岁左右的幼弟，如何守得住家中田产。”
“也是，难怪刚刚赵婶子同我们说的时候，只说是凑巧。朱大叔等都等了这么多年，哪里就突然要赵婶子帮他探询有没有适嫁的女人了。”
时下的女人们多是十七八九岁结婚的，到了二十九岁还没嫁人的，哪里那么好找夫家。
上了三十多岁还未结婚的男人也是少见。
像她三叔，只比朱大叔小了一岁，孩子都有四个了。
两个大龄的未婚男女，相互刚一放出风声就对上了，这种巧合实在少见。
想来约莫是两家早就商量好了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