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一万金花得果真值
“二殿下，你现在在军中的事情还不易外传，我保证，这件事了结之后，无论是黎民照旧皇上，都市记着您的好！”
他继续问：“你早知道会有旱灾，所以才提前收粮？”
“没错，今年雨水不丰沛，我料想会闹旱灾，幸好提前准备了。”
“只是料想就能够找我借两万金，又去找巨贾筹钱，还找了商队去犬柔收粮，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我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只好举起三指怼天立誓，“二殿下，我这都是为了你，信不信由你，横竖我绝没有歪心思。”
他见我不愿多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知道李念慕生性多疑，现在许多事我解释不清楚，他是不会完全相信我的，但是没措施，我照旧得为他铺路。
一个月后，犬柔蝗灾果真大规模发作，但是囤粮已经被我收的差不多了，大批的灾民开始闹事，连带领土守军也军心涣散。
又过了十来天，我站在城墙头，远远看看法平线上，浓稠的玄色慢慢向这边靠近。
塔楼有士兵打旗语：蝗虫来了！
蝗虫群遮天蔽日，从北面声势赫赫飞过来。
我早就让爹爹下令，将所有粮草收在堆栈里。
也让县令提醒农户，提前准备好干草，将所有粮食放在粮仓。
希望能够顺利渡过这次的天灾。
我们将鸡鸭赶到地里，这些家禽看见蝗虫就像看见了美食一样，疯狂围上去一阵啄。
但是有些蝗虫个头太大了，基础吃不了。
地里的庄稼照旧被啃得七七八八。
幸亏粮仓里的粮食富足，蝗虫飞过之后，我们便开仓放粮。
排队领粮食的黎民井然有序，没有闹出半点乱子。
原文里这次蝗灾可是害苦了一城黎民，厥后照旧肖垣陪太子来赈灾，才平息了灾祸，也为太子立了件大功。
但这次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基础轮不到太子脱手。
放完粮食，我回到军营，准备和爹爹商议加固边防的事情。
这次蝗灾犬柔没有半点准备，还被我们收了许多粮食，现在应该乱成一团了。
犬柔生态资源并不富厚，所以犬柔人生性喜爱掠夺，没事就会掠夺过路商队，或者是袭扰周边城池。
这次预计很快又会有行动了。
我一进大帐爹爹就递给我一封信，“是凉城来的信，说乐城的县令去信求粮，另有鸡鸭，被凉城县令好一顿羞辱，说那些工具都是我们寄放在城中的，想求得找咱们！”
楚云远看了一眼信，“当初如意让他们屯粮的时候还一副了我们求着他服务的嘴脸，现在也求上咱们了，等灾祸牢固些，我非上奏参他一本不行！”
我道：“没错，这就是咱们楚家的作风，人不敬我，我也不比敬人。不外物资照旧得先借给他们。”
“那是自然，已经去信让凉城县令马上运送物资已往了。”爹爹捏了捏胡子，“不外这旱灾和蝗灾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还准备了这么多工具？”
“爹爹你别问了，我读了那么多书，自然有我的本事！”
我爹是个直肠子，没有李念慕那么多心思，只要事情结果是好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犬柔不攻自破。
很快，斥候又传来消息，犬柔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像是重锤击打在我心上，压得我胸口穿不上气。
究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爹爹宽慰我，“打仗就是如此，战场上也是血流成河，况且犬柔杀的我们大礼黎民也不行胜数，若是用这种方式能够提前结束战争，何尝不是在救人？”
我知道不应该想太多，但是看着一封封斥候传来的消息，我却忍不住开始自责。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李念穆看着军报问我。
我道：“这才是开始。”
很快诸葛玥就再次率军来偷袭，目的很明确就是粮食。
这次我与父亲商量好，只守城，不出城应战。
我们粮草富足，而对方则连战马都不剩几匹了。
若是守城不出，拖上一两个月，他们肯定扛不住，但若出城迎战，难免激起他们破釜沉舟之心，恐怕勇猛更胜从前。
听着诸葛玥一次次在城门口叫阵，但我们就只在墙头放箭。
每次诸葛玥气势汹汹地来，最后都只能无功而返。
只要抵御好最初频频强攻，他们就徐徐力竭，攻势一次不如一次。
结果时间比我预想的还要短，苦熬一个月后，我们派人带了粮食去招降。
第一次，迎接我们的也是一排冷箭。
但是没关系，第二天我们站在更远些的地方，将白花花的馒头和菜、肉摆在队伍两边。
这可是整整十车的粮食，我不信长时间没有饭吃的犬柔军还能硬撑。
果真，第三天时，他们终于开门举白旗投降了。
诸葛玥褪下了铠甲，未带任何武器，只是举着一面白旗，徐徐走出城门。
“诸葛玥愿归降大礼，只求让全军将士吃顿饱饭——”
我坐在马上看着他，此人与我上次见他大不相同，整小我私家都瘦了一大圈，脸颊和眼眶深深凹陷，头发也变得灰白。
上次明明照旧意气风发、狂妄不羁的悍将。
爹爹接受了他的降书，但也只带了他一人回桐城。
究竟河磨城并不富庶，占领此城还要花费粮草养兵养民，还不如只带走他们的上将军。
回到桐城，父亲站在城墙头，满脸兴奋，但又带着同为武将的悲悯。
“谁能想到犬柔名将诸葛玥居然只用区区十车粮食就轻松招降了？”
我道：“诸葛玥是为了随着他的将士们不被饿死，自己愿担下骂名。”
墙外是黄沙漫天，饿殍遍野，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若我不设此法，未来只会死更多人。
城墙上冷风猎猎，吹起我的斗篷。
爹爹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意啊，我原以为让你进入军营是延长了你，却没想到，你比我年轻时更杀伐果决。”
爹爹离开后，我依旧站在城头，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的残酷，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何时李念穆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我以为你要送诸葛玥的首级给我。”
我躬身行了一礼，“如此悍将能够为我大礼效力，不是比一颗无用的头颅更有价值？”
李念穆哈哈大笑，“这一万金花得果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