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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梧谣:腹黑天子深深爱

第五章 爱怨未解

归梧谣:腹黑天子深深爱 一只女侠 3671 2017-04-28 11:52:05

  长发似乎被纤长的手指轻柔抚起,隐约一缕淡然的牡丹幽香夹着零星脂粉轻俏味道随着他靠近而变得浓郁,十七双肩微微发颤,拣起的发簪叮一声落回盒子里。

他不说话,专注地为十七绾起一头青丝。十七亦不语,冷静气抬起眼眸看镜中的他,一月不见,奉华依旧是英气逼人,鬓边的碎发捋得一丝不乱,只是脸颊略显瘦削,掩盖不了倦乏的样子。

突然头皮感应一丝酷寒的触感,一支和田玉发簪稳稳地别在发髻上,长长的红玛瑙流苏拨在颈上有酥麻的痒。十七伸手想要摘掉发簪,却被他一手握住,难再转动。

“十七美如画中仙。”奉华端详着镜中十七的容颜道。

十七摇摇头,把镜子转向一边,淡淡道:“少爷请放开小的手腕,小的有事禀报。”

“你从前从不自称‘小的’,只有春秋会。”他非但不放开十七,还加鼎力大举气握得更紧,“你在怨我?”

“小的怎么敢怨少爷,小的对少爷的膏泽是谢谢涕零的。”十七趁他不觉用另一只手迅速摘下簪子,啪一声拍在桌上,头发便飘然垂下。

他停顿了须臾,突然一把甩开十七的手,冷漠道:“信呢?”

十七揉了揉红了一圈的手腕,走到屏风里,在换下的衣服里找出信,几步走到他面前,半弯着身子双手递上信件,敬重道:“请少爷过目。”

奉华并不着急着接信,隔着距离把目光定格在她的手腕上。良久后奉华一把拿过信件拆开,细细看了上边的话语后脸色徐徐变得铁青,他突然勃然震怒,转头把信往十七身上一扔怒道:“你一路上遇见了什么人!”

十七闻言立马抬头看着他惊恐道:“这信差池么?”

“这信是假的!”奉华靠近她,两指死死捏着十七的下巴,深邃的两眼尽是火光,他发狠道,“是谁偷换了信件!怎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早早遣人见告我!”

十七挣脱他的指力,捡起地上的信看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信,只看见信上全是符号,像是文字但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字,她怔怔地看着火冒三丈的奉华,一时间无言以对。

“虽然临摹得几近一致,墨水也混淆了银粉,但本是添上宁竹香却换成了普通的竹香。”奉华双手因握拳而枢纽发白,正想再问十七时门外泛起了一抹白色人影,他敏锐地察觉到是卫九,“卫九,你是要替她顶罪么?”

“卫九迟了半日归来,特意来向少爷请罪。”卫九躬身低头道。

“贡品安好?”奉华问。

卫九颔首应道:“贡品安好,可来时并不安好。”

奉华一听,瞥了十七一眼,又看卫九道:“说。”

“本该定时到达中都,可卫九发现有人跟踪,使计绕了几圈把那人撇开,所以才费了时辰。”卫九眼角余光看见软软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十七,徐徐道:“少爷,其实早在先前已有人闯进十七房中,威胁十七为他疗伤,许是由此缘故,才致信件被鱼目混珠了。”

“你可有杀了他?”奉华一愣,含着怒气问道。

“那人身手了得,比卫九技高一筹,卫九未能杀之。”他道,“但他自报名字‘顼元’,卫九想可以从中派人查探,再杀不迟。”

“顼元?”奉华负手踱步,“元字是否是‘因天之威,与元同气’的元字?”

卫九道:“急遽从他身上的玉佩上见过,是此元字。此人虽然清瘦,却有八分威凛,两分不羁,眉宇间尽是自豪。”

“顼元……朱顼元。”奉华从凝神思索中转醒,突然怒极反笑道,“朱顼元是本朝太子朱熠,顼元是他的小字,我也是进宫时偶尔知道,难得他也肯告诉你们他的小字。”

卫九不解,看奉华虽笑但眼神似刀,便不再答话。

“说起鱼目混珠,也得他偷走了信,再还回来才可能鱼目混珠。”奉华走到十七面前降低问道,“把你一路上发生的事,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十七思绪乱的很,但凡奉华问了,肯定是猜到了,不外等着自己认可罢。她把全部的经过说了一遍,故意隐去了锦卫门的部门,说完后对上奉华灼热的视线,又侧目避开。

奉华缄默沉静,三人静静相对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天色渐暗,十七始终没再抬头,连卫九也不再说话。奉华霍然站起,稳步走出水月轩,只道:“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吧……”十七喃喃道,无奈地看向卫九,“他是说给我听的。”

“你的手要紧吗?”卫九走到她身前蹲下,瞧着她手腕一圈青紫问。

“你说你是撇开跟踪的那人,其实是碰面了吧?”十七道。

卫九略一迟疑道:“并没有。”

“果真么?”十七随后又道,“不外我也懒得听答案了……我会趁着宫嫔进宫的日子入宫的。”

“进宫?这又是为何?”卫九道,“若为了找太子要信,大可不必,奉华令郎他会再一次部署人到沙哈拉取信的。”

“我的任务没有完成,真信始终都得拿回来。”十七执意道,“你忘了春秋的死么?”

“我没忘。”卫九叹了口气,在十七面前盘腿坐着,认真道,“若非春秋送的那信,是被官府就地搜出来的,而且那信在奉华令郎的计划中又是至关重要的,春秋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之前十三也曾丢了信,奉华令郎也没有发怒,只是把他关在石塔里两月就而已……而这次于你,他发怒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信,而是因为有另外一个男人与你接触了,你可懂?”

“你是第一次跟我说这样多的话,也是第一次我做错了事情不说我是‘咎由自取’。”十七突然跑到院子里挖出来一盅酒,摆了两白瓷杯在两人面前,“这是梨花醉,我酿了好些日子了,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就好好陪我喝一杯吧。”

卫九摁住十七倒酒的手,“若当年春秋没死,你与他或许……”

“没有或许!”十七身上的力气像被抽闲一般,眼中似有晶莹之光一闪而过,她垂下眼眸,无声叹息。

卫九见状徐徐缩回手,任由十七斟酒,她递给卫九一杯,唇边浅笑道:“干了这杯离人泪,愿你与我永不相离。”

卫九微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梨花白绵甜回甘,卫九并不担忧十七会醉,他只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脸上徐徐泛起红晕,慵懒地侧躺在榻上闭眼凝神。风儿喧嚣,他起身把窗门轻柔合上,轩中便萦绕着淡淡梨香。

忽而一股脑地乐声响起,热闹得穿破窗门传进水月轩。他把门拉开一丝漏洞,站在门边上抬头看着高处金玉砌成的舞台,火光四散,美人穿着薄纱随乐起舞,身姿妙曼,而歪斜着坐于高座的奉华正看着那美人。听着听着,才记起是白纻舞的旋律,却显得浓重艳俗。

他摆首,合上门,转眼看着十七照旧枕着手臂躺在榻上,另一只手轻握着白瓷杯,似睡着般一丝不动。他走近,从床上拿来云丝被子想披在十七身上,却发现她平静之下眼睫毛抖个不停,他的手停一停道:“白纻舞,照旧你的最悦目。”

“年少一舞,不足为道。”十七翻身睡去,“现在我已不舞了。”

“选秀一事,让我替你部署吧。”卫九把被子牢固地盖在她的身上,缓慢道:“你……别死了。”

十七点一颔首,窝在被子里入睡。卫九走出水月轩,白纻舞的声乐不停传进耳中,只觉得很是急躁,他越加速步离去,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春秋。

“卫令郎!原来你在这儿!”春秋惊喜,随后又腼腆道,“我可找你许久了,听徐管家说,要你引荐我给奉华令郎,我才算是紫辉园的人,否则的话可就得出园了……”

卫九嗯了一声,带着春秋七回八转地走上舞台,舞台名为“畅舞阁”,此时的畅舞阁热闹特殊,一众女眷正劝着奉华喝酒,奉华都浅笑接过饮下,又凝注视线看跳舞女子。两人不敢随意进内,只在外等着徐管家请示奉华。

纷歧会儿,徐管家从阁里出来,满脸皆是笑意道:“卫令郎久候,少爷说兰夫人正跳着舞,特意为两位延开两座,让两位进内一同鉴赏。”

“谢徐管家,有劳了。”卫九道。

徐管家引着两人坐到奉华右边下座之尾,座上皆是外来的名贵瓜果,金酒杯里倒满了烈酒。春秋只看一眼舞台中旋转的兰夫人,羞得转过头去,卫九也一直看着远处的千鹤湖,虽然黑漆漆一片,但让人心神安宁。

“瞧兰夫人的样子,跳得衣裳都从肩上滑下来了,偏偏少爷不责怪。”近旁的一位夫人与她旁边的夫人低低私语着,话里带着讥诮的意味。

“有什么了不得的,她仗着会跳白纻舞博得少爷喜欢,终有一日跳不起来了,便失宠了。”旁边的夫人应了一句,说罢两夫人都暗自笑起来。

舞毕,奉华才像刚醒般笑着赞道:“夫人舞技越发好了。”

“少爷喜欢,即是兰儿的荣幸。”兰夫人满脸春色,妩媚地看着奉华笑道,“知道少爷今日生气,便再跳一舞赠与少爷,望少爷笑逐颜开。”

兰夫人示意乐师奏乐,乐刚起,听得是绿腰舞的调子,奉华便挥手示意停下,淡淡道:“夫人今日也累了,先到座位上歇会儿吧。”

兰夫人才准备好姿势,听得奉华一说便愣住,随后笑着规则着装到座位上坐下,浅笑看着奉华,眼中尽是媚意。

奉华看向卫九,招手道:“有话就说吧。”

“是。”卫九领着春秋走上前躬身道,“禀少爷,在这次贡品押镖里,这位少年出了不少力,况且这些日子我们小的也是人手不足,卫九想若能让他随着我们历练历练,未来必能担大任。”

“担大任?”奉华站起,走到春秋身前不容置喙道,“抬起头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春秋心里发冷,硬生生逼着自己抬头直视奉华。奉华目光似箭,只看了春秋一眼便转身回到座上。

“担大任这话先放着。”奉华招招手,不带任何情感道,“既然一时间人手不足,便用着吧,希望有用。”

卫九得令,又躬身带着春秋退了出去。身后的乐声想起,却酿成了一段清清的古琴独奏的白纻舞乐声。

春秋不解,试探着问卫九道:“奉华令郎的意思是让我留着?他……为何不问我的名字?”

“等你有用之日,他自然会问你的名字。”卫九抬手一指长杨馆,“以后你便随我们住,只是不许再去水月轩了。”

“为何不许再去水月轩?不就是她住的地方而已吗?”春秋道。

卫九转脸看着春秋,认真道:“她住的地方,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去的。”

春秋似懂非懂所在头,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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