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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梧谣:腹黑天子深深爱

第二十四章 突然离宫

归梧谣:腹黑天子深深爱 一只女侠 2274 2017-05-03 18:01:52

  云意的死,很快便随着一场法事被人淡忘了。而十七心里,却时常留着其时探上云意脉息的触感,如果其时原谅了她,也不用逼得她咬舌自尽,从而一尸两命。

  十七在宝华殿亲手给菩萨添了一注香,喃喃道:“求菩萨保佑,让云意下辈子平安长乐。”接着双手合十恳切一拜,默默叹了口气离开。

  经此一事后,皇上格外重视和嫔的饮食,让十七每日均向他禀报和嫔所食,十七不胜其烦,也奈何不了,只得乖乖前去乾清宫。

  夜里的乾清宫随处都是亮光,因着是皇上所居,连侍卫也是嫔妃宫中的五倍之多,尤其在夜里,更是重重把手。邵公公见十七前来,便去禀报皇上,随后让十七前去。

  “皇上圣安。”十七毕恭毕敬行礼道。

  皇上合上折子,看了一眼十七道:“起来吧。”

  “回皇上,这是和嫔娘娘今日所食,请皇上过目。”她把本子递给邵公公,再由邵公公递给皇上看。

  皇上或许看了一眼道:“朕想问你,你与顼元果真有情么?”

  十七没料到皇上突然这样问,但结合种种答案只能回覆一个,便回道:“皇上英明,奴婢与太子简直有情。”

  “不是中秋宴里顼元为了救你而乱说的么?”皇上虽然像随口一问,但话中随处是陷进,不能随意回覆。

  思前想后,十七道:“回皇上,太子并不是乱说而已。”

  “你愿做妾侍么?”皇上冷不丁问。

  若说愿意,那胡卉一定是正室太子妃了,若说不愿意,即是不识趣,动则就是一条罪名。十七想了一会儿,没有回覆,只是跪下叩首。

  “十七,你是个智慧人。”皇上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道,“未来的皇后不能是一个奴婢,你记着了。”

  走出乾清宫,十七与玉甑迎面相对。他朝十七颔首示意道:“刚回了皇上和嫔娘娘的饮食么?”

  “是。”十七颔首,也不想再说什么,便自顾自地走。玉甑似乎专程来寻自己的,跟在自己身后,亦是默默。

  走了好一会儿后,十七才道:“不知指挥使来找我做什么呢?”

  玉甑并不着急答话,反而覷着十七心不在焉的神色道:“你最近似乎很是闷闷不乐。”

  “指挥使若想与我谈心,那我们再另择日子吧。”十七淡淡道,因着现在思绪像纠缠不清是打结丝线一般,多余的话听进耳中便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令人难受。

  “你小腿上那蜈蚣疤痕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于是他直截了当道。

  十七笃然回首,疑道:“你知道我小腿上有蜈蚣疤痕?”

  “那日在武英殿你不慎摔倒,我走近时不经意看见你露出的小腿。”玉甑顿了顿,“是我无意中冒犯了。”

  “既是无意中看见的也而已。”十七放下疑虑,“已是小时候贪玩所致……若指挥使无此外事,我得先走一步了。”

  挣脱了玉甑,十七快步至小跑回宫。接连着服侍了和嫔安睡后,她才得以真正放松,于是便随意坐在木栏上往柱边把头一靠,看着并不圆亮的月光入迷。

  命中的死劫,是指自己之死照旧指连累别人致死,她并不清楚。然而从春秋开始到云意,死的总是自己身边的人,若再追溯远一些,即是爹娘之死……如果自己是这种命格,那现在在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因为自己而死,自己也是罪无可恕了。

  从来以为自己潇洒,但只要有关情感,总是潇洒不起来。她强颜一笑,转身正想往卧室里走,却是抬头只见一片漆黑,有麻袋重新至脚而落,猛地用力把她装进麻袋中,她惊得手脚并用挣扎着,口中不停高呼救命,却在一片迷昏昏的香味里失去知觉……

  昏厥中似有回忆漫上脑海,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虽然有阳光穿透叶间射进树林,但照旧有雨后水汽氤氲湿润之感。

  “绾儿你别跑这样快!”哥哥在身后追着喊道。

  十七并不管他,自顾自地在林子里东看看西看看地玩着。哥哥好不容易遇上来,喘着气佯装责备道:“若是爹爹发现你从园子里跑出来,可是要家法伺候哦!”

  “他就只管把我关在园子里,半步也不让我出门,连来陪我玩耍的你也要戴着个狸猫面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的样子呢!”十七顽皮地跑来伸手想要掀开他的面具,却被他两手护住,怎么样也掀不开,终是有些恼了,便又跑到此外地方摘果子去了。

  他见十七没再留意自己的狸猫面具,松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看她摘果子。十七爱吃酸果子,摘了什么总得嗅嗅,若是酸的便马上放进口中吃,频频被他拦住不让。

  “从小爹爹便教你识字看医书,有些果子有毒,吃了会死的呢!”他牵过一脸生气的十七的小手,笑着带她去看树上的鸟巢道,“你瞧啊!几日前小鸟还未破壳而出,现在都在嗷嗷待哺呢!”

  “我不爱看小鸟,我要吃果子!”十七瞪了他一眼,往他面具上一敲道。

  他不管十七发牢骚,照旧兴高采烈地指着小鸟道:“小鸟这样小,最是可爱的时候,你看了就会喜欢了!”

  “不喜欢不喜欢!”十七别过头去,气得两腮鼓鼓的。

  “哥哥取下了给你看!”他说完后便四肢缠着树干往上爬,可是年幼且树干又滑,总是爬上去滑下来。

  这可惹得十七哈哈大笑道:“哥哥身手太差劲,连树干都爬不上!未来肯定是个弱男子,连自己都掩护不了还要爹爹掩护你呢!”

  “谁说的!”他被十七这话一激,猛地往上爬去。

  十七拍着手掌抬头看着哥哥道:“努力努力!还差一点了!快呀快呀!”本是兴奋地看着他取鸟巢,突然小腿刺痛,痛感徐徐往上延开酿成麻痹,她急得哭道,“哥哥我脚疼!脚好疼!”随之一掀裙摆,一条狰狞的蜈蚣正在她的小腿上,她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哭,“蜈蚣!哥哥有蜈蚣!”

  “不要怕!哥哥来了!”他顾不得取鸟巢,也顾不得安危往下爬,卯足勇气往下一跃啪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又捡起树枝往十七跑去,紧绷神经往蜈蚣用力一挑把蜈蚣甩飞,“还疼吗?不怕!哥哥在这儿!”

  儿时往事如戏,闪现在眼前。十七思绪渐次清晰,徐徐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在一陌生的房中,躺在床上,四周皆是如客栈般的部署,外头热闹喧嚷的声音不停传进来。

  她一愣,影象中自己被麻袋套住,后面的事情已记不清楚,醒来时已是在这儿。她战战兢兢地从床上起来,走至窗前慢慢推开——外头是正午时分,热闹的街道竟然是京城!

  “怎么可能!”她猛地探出半个身子张望,朱墙黄琉璃的皇城已在很远的地方,“我出宫了?我出宫了!”

  她收转身子,没有时间细想便冲出房门,这儿是客栈二楼没错,从这看下去能看见小二正端着盘子上菜。

  十七忍不住惊叫作声:“我怎么在这里!”

  楼下用饭的人们纷纷朝上看,一阵指指点点后又有说有笑起来。突然隔邻客房的门被一把打开,有人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她道:“你说你怎么在这里?”

  “朱顼元!”十七扑上去抓住他的衣襟道,“是你让人把我套进麻袋里带出来的?你为什么这样做!”

  顼元与十七大眼瞪小眼,他拿开她的手道:“你就这样对你的恩人?我可是千难万难帮你完成出宫的心愿了,你怎么气成这样?”

  “完成心愿?不是说好替你办完事再出宫么!胡卉一事都没办完,你居然把我弄出宫了!你居心何在啊!”十七气得把他推进房去,转手关上了门。

  顼元笑着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守信嘛。”

  “现在是你不守信!”十七嚷道。

  “好,胡卉一事,我是你的金主对差池?”顼元把十七摁在座上道,“那现下事情没办完,我这金主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都得言听计从,对差池?”

  “打住,你是金主没错,但后面那句言听计从可就错了。”十七坐不住,站起来俯视他道,“你该不会意里打什么坏主意吧?”

  “经此一试,我便知道你心里其实不想出宫了。”他自得道,“既然这样,你便陪我到济州巡视河流,到了重阳节巡视完了便带你回宫。”

  “济州?”她气得火冒三丈,“和嫔现在有着身孕,有人要害她,我不在的话怎么办?你什么也没想过便带我出宫,倒是随心所欲啊!”

  “父皇现在对她是很是上心的,你就别慌了。”顼元一边说一边换一身藤色长袍道,“每日到父皇处禀报饮食一事我让香儿接手了,倘若他问起来便说你到宝华殿为和嫔祈福了。”

  “你还计划得蛮周全啊!”十七哼哼一声,“皇上要是疑心,到宝华殿处瞧一瞧便穿帮了,你还这样淡定自若?”

  “说你脑子里是叉烧包吧?”顼元瞥了十七一眼,两手束着腰带道,“可能是你救了青菖一命,她倒是很喜欢你,说是这几日都在宝华殿,父皇若问起便替你兜已往。再说你以为父皇是闲吗?八月底在镇南一带发洪水,现下才报上朝廷,黎民流离失所,父皇也是无暇理你。”

  十七稍稍放心,但照旧憋着一口气恨道:“那你带我出宫便算了,为什么要拿麻袋套住我呢!”

  “其实也没此外原因……”顼元见十七有一瞬间松懈,借机跑出房间冲下楼去边喊,“就是想整你而已!”

  “朱顼元!”十七追出去,“你给我站住!”

  被顼元这样一闹,十七烦扰的情绪也消散了许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边吵边骑马到济州,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入夜,两人在山坡上停下,安置好了马匹又搭好了柴火架子,烤着捕来的野鸡吃,吃饱喝足后,又捡些枯树枝生火取暖。

  十七盘腿坐下,手中逗弄着捕鸡时捡来的小兔子,它受了伤,十七不忍心吃掉它,而那只小兔子也温顺的窝在她怀里,偶尔动动长长的耳朵。

  “它亲眼见证了你吃掉了与它同来的鸡,它都畏惧的不行了,你还逗它不就更让它怕吗?”顼元也坐在十七身旁,“它心里铁定在想,啧啧,这傻子下一个该不会吃我吧,等我咬她一口先下手为强。”

  十七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兔子吗?你知道它怎么想?它不知道有多平静可爱呢,不像你整天说个不停。”

  “若不是你整天吵,我能说个不停?”顼元呢喃道,迎着山头的晚风躺下,闭眼凝神。

  过了一阵子,十七喊了他一声问道:“巡视河流不应该是声势赫赫去的吗?你孤身一人上路不怕中了埋伏?”

  “是声势赫赫去的,不外他们先到了济州而已。”他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你说我是孤身一人,那你是什么?鬼吗?”

  “对啊,我就是女鬼啊。”十七看向远处的繁星,叹道,“传说是这种命格呢,真是碰着谁,谁便死。”

  顼元微愣,随后伸手把她下拉让她躺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臂弯里道:“世界上没有人能永生,每小我私家都有一死,是定数。”

  十七想坐起来,奈何不了他力气大,便不逃脱了,徐徐道:“可我不想你们死,但又不想你们离我远远的。”

  “如果你脑子里是馒头便好了,一片空白,自由自在。”顼元想了想道,“但你是叉烧包也成,我把叉烧都吃掉,那你便不用烦恼了。”

  “欸!你怎么老想着吃啊!”十七盯着他道。

  他突然一笑,把她搂得更紧,认真道:“若你真是这种命格,也不怕,我命硬。”

  九月的晚风温柔,一点一点地吹散愁绪,吹入心里似漫上舒畅的雾气,让人不禁鼻子发酸。身边的人闭着眼睛很安宁,岂论他有没有入睡也让人不忍去吵醒他。他看上去清瘦,但胸膛却结实温暖,她不愿在他臂弯里起来,如同一头扎进美美梦境中,不敢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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